◇ 游江南水乡——周庄 作者:伊乌恩弗安



                   周庄(一)

  跑马观花地访游了同里的几大精品景点(我们未去罗星洲),出同里古镇来还未到中午时分,我们一鼓作气又驱车去号称“中国第一水乡”的古镇周庄。 
  从同里到周庄,只有三十公里左右路程,车行半个小时当看到上海大观园出现在路旁时,周庄很快也就到了。从一个历史名镇到另一个历史名镇只要这样短的时间,可见江南水乡古镇密布,一点不虚妄。畅通的公路网和现代交通工具的便捷,空间因而变得比靠舟楫往来的古代更小。从同里的“三桥”下来,又跨上周庄的“双桥”,中间也就是打个盹的工夫,变换之快,真可谓在瞬目之间。 
  游周庄和游同里一样,依然是购票入镇,也依然是按门票上标列的景点访游。虽然,两处都是明清遗韵犹存的江南水乡名镇,也都有入诗入画的小桥流水人家。然而,毕竟同里是同里,周庄是周庄。两个古镇各有各的文化历史积淀,也各有各的特色风情,从踏上周庄街巷的第一块青石板起,便强烈感受到它们间的区别。我们没从全福塔旁边的古牌楼大门进镇,而从全功桥进口顺着南北市河东岸的北市街往南走。进入周庄古镇的第一印象,是周庄的游人比同里多很多,并且游人中操着吴侬软语的不少,显然不是如我们一样跑了几千公里来的远客,看到他们老少相随举家出游,一副休闲度假的情形,我们记起了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游人中还有许多高鼻深目的老外夹杂其中,这也与刚才访游的同里大不相同。来到蜚声远扬的“双桥”,原来是两座古代小石桥的合称。“双桥”位于周庄银子浜汇合南北市河的北市街中段,横卧南北市河的“世德桥”是石拱桥,横卧银子浜的“永安桥”是石粱桥,两桥在此联袂而筑,成“7”形相交,当地人认为它很象古代的钥匙,故在当地又叫“钥匙桥”。“双桥”一横一竖,桥孔在水中倒影一方一圆,确实是别有韵味,这是周庄的标志性景观,而它之所以驰名中外,不能不述及由上海去美国的画家陈逸飞。1984年,陈逸飞曾到周庄写生,回美国后以双桥为素材绘成油画“故乡的回忆”,并连同其他37幅作品于当年10月送美国哈默画廊展出,引起轰动。同年11月,哈默访华将油画“故乡的回忆”作为礼物送给了邓小平。次年,该画成为联合国首日封的图案,“双桥”从此驰名遐迩,周庄也由此声名大增。 
  见许多游人都在双桥拍影留念,我们也不想免俗,可在那里拍照真不容易,原因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几乎就没有可以挪出的空间。几经耽搁,我和驾驶员小罗还是拍了几张后才离开。拍照后继续顺着河往南走,周庄街中市河上的景色极有情调,虽然它并不比同里镇中的河宽,而且一如同里古镇那样绿水碧波、倒影涟涟。不一样的是这里河中的小船都载着游人,一只接着一只摇撸而行,摇撸的多是30多岁的船娘,身着江南乡土气息极浓的土布印染的兰花花衣服,一边摇船一边高声唱着四季歌一类的民间小调,不时引发出南北口音的喝彩和阵阵掌声。古镇也因河中的、岸上的游人笑语声和飘荡悠扬的吴歌小唱声,显出闹市的繁嚣,比起同里市井那水墨画般的淡雅,这里又是另一番水乡古镇的风貌。 
  周庄的热闹并非始自今日,正如同里的淡雅并非始自今日一样。这从两镇遗留下来的古代建筑的风格特点,宅第名称,以及由此透出的民俗风情,都可窥其一斑。同里适宜读书,当地在历史上出过那么多进士举人就是证明。但周庄同样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它建镇已有900多年,镇内也有许多巨宅豪院和有名建筑。不过古代的周庄似乎不象同里有那么多的人“学而优则仕”,周庄的佼佼者走的是经商致富路,他们也同样有让世人不能不刮目相看的显赫,因而周庄引以自豪的不是同里那种黜官的“退思堂”,而是豪商的巨宅“沈厅”。 
   
                       周庄(二) 
  到周庄是不能不进“沈厅”的,这就如到同里不能不游“退思堂”一样。沈厅门厅上有竖匾“周庄沈厅”,和同里的许多题写一样也是费孝通书写的。走进沈厅,我们立即感受到了另一种气派格局。这是一座七进五楼结构的民居建筑,建于清乾隆七年,据说为江南民居之最。上百间房屋相互连接,形成很庞大的走马楼,厅内第五进供奉着沈家的先人,有江南巨富之称的沈万三坐像,像前有个金光闪闪的盆,是沈万三的聚宝盆,据说沈家的万万家财便从盆中得来。沈厅的正厅叫松茂堂,气宇宏伟,雕梁画栋。砖雕楼饰刻艺十分精湛,不失为苏式砖雕杰作。不过,作为民居私宅,我以为沈厅的梁栋间更多的是富商味,而少了些退思堂那种亭台楼榭间的书卷气。 
  周庄的“沈厅”,并非元代的沈万三所建,而是其后人沈本堂于清乾隆七年建成的。沈万三的发达当然也不是靠所谓的聚宝盆,而是充分利用了周庄的水运之便搞通番贸易——也就是和外国人做生意——而成巨富的。沈家资财之多有“富可敌国”之说,民间奉其为天下第一富人,也并非只在江南一带。还在很小的时侯,我就知道沈万三是个大富翁,只是不知道他就是这里的人。记得童时总爱缠着大人买这买那的,有时把母亲缠烦了,招到呵责:“啥都要买,又不是沈万三!”也就从那时便知道了,天底下啥都买得起的,只有沈万三。沈死后,葬在周庄银子浜的湖底,该处就叫“沈万三水底墓”,也是游周庄的景点之一。沈万三无疑是周庄人引为骄傲的人物,在周庄许多并非书店的店铺中,都有关于沈万三的书籍卖,不但装帧精美,而且多是厚厚的大部头专著。因时间紧,没能细细翻看,回来后想详细了解沈万三其人,去了许多书店遍寻而不得,才知道那些原来是只在周庄才有卖的书。与欲读的书失之交臂,是此次华东之旅一桩可憾的事。 
  出沈厅到南市街,此处有”沈家酒楼“,已到中午时分,店堂里高朋满座,大约南北游客都有一品沈家厨师手艺的兴趣。街上游人却并没因饭店酒楼的分流变得稍有稀疏,走在街上依然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也就在这里,几时和其他同伴走散了也不知道,到发觉远处的人群中就有小罗一人时,已不见其他熟悉的身影。幸好大家的手机都开着,一呼即应。于是在手机里约好原路退出时,在出口附近的“古戏楼”会合。 
  早就该这样安排了,各人尽可凭着各自情趣游兴,掌握自己在各处的逗留时间,不必牵牵挂挂地时而等候,时而跟进了。我因此回转身去北市街,补游因拍照未进的张厅。张厅也是周庄的主要建筑之一,建于明代正统年间,原为明朝开国元勋徐达之弟徐逵的后人所有,清初卖给张姓人家改名“张厅”。张厅没有沈厅规模大,但明代的建筑风格保存很是完好,还有沈厅没有的气派,它的主厅叫“玉燕堂”,宽敞明亮,厅柱全用楠木制成,粗大的厅柱下是民居中罕见的木柱础,这是明代建筑的重要标志。因其屋顶上的装饰,类似古代官员们带的乌纱帽,所以又有人叫它“纱帽厅”。厅内字画很多,其中著名画家吴冠中有一幅对联是:“轿从门前进,船从家中过”,描写了张厅的建筑特色。原来一条与南湖相通的小河“箸泾”穿张厅而过,厅园中建有可上下船的小码头,上面对联说的便是这个情况,写得十分贴切。张厅的后花园虽小巧,却颇闲静雅致,园内竹绿花红,太湖石玲珑剔透,显出一种有别于沈厅的文士情趣来。 
  从张厅出来,仍顺着市河往南,走到南市河汇入南湖的南市街尽头。站在湖边南望,南湖湖面开阔,有游人驾汽艇、快船相互追逐嬉戏湖中。长长的全福桥跨湖与东岸的旅游度假区相连,真想由着兴头过桥去,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只好从报恩桥过南市河去南湖园,有名的全福寺就在园内,出现在眼前的全福寺共四进寺庙建筑,成南北走向呈列水中,将南湖园一汪碧水对分成相等的两部分,首尾两进依湖傍水而建,中间的两进则四面临水。四进建筑间用石拱桥相连,庙宇香烟缭绕,不少拿着香烛的游人还在络绎不绝进庙去,好一个香火旺盛的“水中佛国”。全福寺很有些历史,它建于宋元佑年间,初由周迪功朗舍宅为寺,现在的古镇是依寺而成的,故有“周庄”之名。限于时间,只在园湖边望了一会远景,拍几张照后匆匆出园来,沿市河西岸的南湖街北行,隔河看对面刚才走过的南市街,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地北来南去,河这面相比起是清静多了,却也与同里热闹的明清街是差不多的情形。到梯云街拐向中市河南岸的西弯街,沿路有国民党元老叶楚伧的故居祖荫堂等处景点,并寻访了柳亚子与陈去病当年喝酒的迷搂。“迷楼”位于中市街贞丰桥头,怎么看都是座不大的矮旧小楼,据介绍早年间叫“德记酒店”。因店主有一女儿天生丽质,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一般,引来众多慕名求婚者,许多人来酒店其实只为一睹其女芳颜。加之店主极善烹调,又具经营之道,小店也就因“人迷、店迷、菜迷”而得名“迷楼”。 
    正欲抓紧时间多游几处,忽听手机急响,接听知是同伴都已在的会合处等着,只得赶紧寻路往相约的古戏楼处走去。古戏楼,在北市街,是座新建不久的仿古建筑。10月初的上海APEC会议期间,江夫人王丽萍曾以东道主身份,邀请过参会的各国元首配偶游过周庄,电视中江夫人陪同各国贵宾看京戏表演的地方便是这里。 
  在古戏楼处会齐同伴,出镇上车奔上海而去,近夜时分随车抵达上海。当夜去外滩看了黄埔江两岸的夜景,并留影外滩。 
  驱车数千公里,来到与西部山环水抱的水乡情调迥然有异的江南,只用一天的时间去游览两个都属顶级的水乡名镇,无疑是跑马观花。却也算是脚踏实地的领略了一回江南水乡的风情,特别是抵近观赏了它们因不同的历史文化底蕴,而表现出的不同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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