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遇到真正的狼 作者:深秋


如果说六九年秋季打狼是自己导演的一场虚惊的话,那么在那一年的夏天却还真是遇到了一次真正的狼。而且一遇就是三只。
    那是骄阳似火的一个七月天,我骑着我们包的沙砾棒子趁着清晨的凉爽从大队部往白音塔拉走,白音塔拉是我们的夏营盘,既蒙语的意思是"富裕的大草甸子"。大队部距白音塔拉有三十多里地,就是骑马也需要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草原的早晨风清气爽,那天我骑在马背上拌着轻松的马蹄声,沿着草原蜿蜒的小路,不由自主的哼着歌曲,踏着芳草野花,涉过大队部前方的河套地带,准备翻过山头,向坦荡如砥的白音塔拉进发。翻过山头,太阳逐渐升高,热气在草原上弥漫开来,万里无云,清风不再,马儿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耷拉着脑袋好象没有了精神头。为了不让马出太多的汗,便也信马由缰步履懒散起来。就这样走着走着,马儿忽然一惊,耳朵朝前竖起,四肢直直地定在地上,无论如何也不肯向前走一步,任凭我左夹右夹也一动不动。正在我干着急没有办发之时,前方不远处发现三只影子出现在草原小路的前方,仔细看去,他们仨都吐着长长的舌头。尾巴低垂着,这时它们也发现了我和沙砾棒子,愣怔片刻,立马向我们狂奔而来。“不好是狼”。最先作出反映的是我的沙砾棒子,只见它前锋一转,掉头朝一个小山包飞奔而去,而那三只狼也紧追不放。马儿此时也不顾烈日当头,只管逃命。这种求生本能完全是大自然一切生灵的天赋。翻过山包,好象天降救兵一样,跃然出现一户草原人家,白天,狼见了蒙古包就躲着走,明白这个道理,我就知道得救了。而此时马的速度太快,忽然见了蒙古包,想刹闸也来不及了,在牛车前面紧急立定,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我干净利索地甩将出去,呈一漂亮的弧线形跃过牛车重重地摔在车那边的草地上。整个摔了个半晕。蒙古包出来一位慈祥的老者,立刻上前把我扶起来,连声说:“北京四和腾,呼了黑。呼了黑。”我还哪顾的上什么“呼了黑”呀,站起来惊魂未定地四下瞧了瞧,那三只狼早已不见了踪影,再看看马儿,也已是大汗淋漓,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也是一付魂不附体的样子。早上的轻松感觉此时早就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失魂落魄了。当额吉端上一碗瓢香的奶茶时,方才如梦初醒,仿佛做了一场恶梦一般。

                           深秋0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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