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奶茶飘香 作者:深秋


在北京从来不知道茶滋味的我到草原开始学喝奶茶了,这是一个不由人的选择 ,是草原人自古就形成的习惯。我不太了解蒙古族人民的历史沿革,所以说不清奶茶的历史渊源,和她背后的美丽动人的传说。只知道每天当初升的太阳升起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额吉或是伯勒根就用长柄的铜勺不断地翻动热气升腾的茶水,然后将一勺一勺雪白的奶浆到入沸腾的茶锅中,再抛下几粒盐,这样一锅飘香四缢的奶茶便烧好了。然后再用铜勺将奶茶一勺一勺舀进铝壶里,坐在火炉上,用抹布将铝壶擦得锃亮。
    一切停当之后,额吉用一个很小的小盆舀上半舀子水开始洗脸,洗脸的方式也很独特,先将洗脸用的小盆放在双漆之间,然后只用一只手蘸点盆里的水往脸上就这么一胡噜,再一胡噜,抹上一点香皂,再用已经发黑的水涮净,接过来一条说不出什么颜色的毛巾一擦完事。麻利地将脏水朝包外一泼,下一个人接着洗,步骤完全一致。这种洗脸方式被我掌握得炉火纯青,以致于多年也改变不了,常常把家人看的目瞪口呆。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喝早茶了,如果说仅靠喝茶就叫我支撑大半个上午那无论如何是顶不住的。必须把喝茶的内容发挥得淋漓尽致,先舀上半碗炒米,再把酸奶豆腐掰碎和炸果子一起放在茶碗里,额吉再给你放一勺酸奶油,这种东西卡路里极高,属高热量食品。牧民把这种酸奶油储存在羊肚子里再放在包外风干,以备冬天食用。碗里的内容一多,碗就冒尖了,马上倒入滚滚的热茶,热气腾腾喝下去之后,就该奔向草场,跃马扬鞭去井边饮羊了。
    但是一场羊饮下来,随着中午的临近,早上喝得这点东西早就被消化光了。于是我要忍受饿的折磨 ,这种忍受饥饿的折磨是我在草原初期的一种痛苦的经历,当然久而久之也就被动的习惯了。很多时候在放羊的间歇,去就近的牧民家里喝茶,热情好客的牧民用刚熬好的奶皮子拌上炒米给我们吃,这是草原上最为盛情的礼遇了。小孩子们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红扑扑脏兮兮的小脸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拿着木头小碗也向额吉伯勒根要,但是却遭到了拒绝。也许是年少无知,回到包里还向同包知青绘声绘色地讲述。不料几天后却在大队同学中传播开来,三传两传又演变成了“要奶皮子不要脸皮子”之说。从那以后再路经牧民家喝茶决不接受额吉和伯勒根的格外赐予。以免再遭遇他人的冷嘲热讽。后来我离开了草原,忙忙碌碌的生活使我一度淡忘了那一缕缕奶茶的飘香,直到九九年回到阔别三十余年的草原时,才又重温了当年的记忆,勾起了对奶茶的思念。闲暇没事在家时,自己烧上一壶奶茶,伴着德德玛优美的歌声,沉浸在奶茶的热气飘渺中,思绪又回到了千里之外的芳菲大野,回到了我那静静的白音塔拉……!

                       深秋  0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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