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

 
   那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歌坛上从宝岛台湾吹来一阵清凉的风，那就是台湾校园歌曲，让压抑很久的年轻人耳目一新，那轻柔的旋律，歌谣般的词句使人们放松了压在心头的重重革命歌曲的重压。

那时我就喜欢台湾校园歌曲，其中乡间的小路、外婆的澎湖湾，没事的时候我就用我的口琴吹奏这些曲子，我们这个地方是山区，有很多的很大的林子，无事的时候我就坐在山林里吹着乡间的小路，感受着山林里的清新，树上鸟儿鸣叫配合着我的吹奏，闻着草木的清香、看着远处的田园和流淌的河水那是多么美妙的情景啊。

81年的春节我和媳妇去她的家乡竹溪县，那是地处湖北陕西交界的地方，有个成语：朝秦暮楚，就是从那里得来的，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城。我去见了老丈母娘，见了大哥二哥三哥，还见了大姐二姐。那里的人都非常质朴和好客，那里的人家家都做得一手好菜，一桌子菜都不少于十碟八盆吧，而且做得都非常爽口，他们那里喝酒有很多规矩，像我这样的从不喝酒的就吃大亏了，作为女婿的拜见哥姐的那酒就少不了了，第一次去媳妇的大姐家就被姐夫外甥外甥女灌个晕头转向，还亏了二姐夫替我挡了很多酒，也就从那时起我学会了喝酒。

他们那里也是个山城，而且山很大。一条清澈的大河从小城的边上流过，人们在河水里洗着准备过年的青菜，那时我就问媳妇，河水干净吗？她说非常干净，因为上游没有污染源，而且这河水都是从大山里流出来的清澈得很，城里的居民都用河里的水饮用，那是八十年代初，现在可不行了，河水已经被污染了。媳妇说她小时候就在这河水洗衣服洗菜游泳，这河水伴着她长大，暑假就在这条河淘沙砸石头赚下上学的学费。为了生活和上学再寒冷的天她都要下河劳作，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山楂树之恋》中的那个叫静秋的女孩不是也为了生存去河滩劳作打工吗，难怪我对这本书有那么好的感觉和赞美呢。我望着冰冷的河水我感到媳妇真的很不容易啊，也真了不起。

正月十五那天，我和媳妇，还有姐夫哥、外甥女去山上为老丈人上坟，这里的规矩年三十、十五都要为过世的人上坟，那天我们为老人烧了纸钱，点了香，放了鞭炮，我跪在老人的坟前磕了三个头，求他保佑我们一家平安。完了后我们就下山回家，回来的路上我们远望山间一片翠绿的山林，虽是正月间，但是桃花已经开了，田里的蔬菜也都发绿了，我们都心情都一下子变得好起来了，我轻轻的哼起乡间的小路，大家都和我一起哼唱起来，我们的歌声越来越大，我们欢快的跳着跑着唱着，唱完了乡间的小路就接着唱外婆的澎湖湾，唱乡恋唱太阳岛，一首接一首的唱着不同时期的歌，语录歌、我们走在大路上、珊瑚颂、喀秋莎等等。那天真开心啊，望着落山的太阳，我们大家都跑的脸红扑扑的，进了城天也就慢慢的黑下来，我们来到唯一一座照相馆，我们几人就一起照了一张相，媳妇甜甜的笑脸倚在我的肩背，外甥女也微笑着靠在她小姨身边，外甥女那年也快二十了，她和小姨非常亲，就如同姐妹一样。

那年的情景时时都在眼前浮现，那乡间的小路曲调也永远不会忘，后来84年我们又一次回到竹溪过年，这一次是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去的，那年的春晚，香港歌手张明敏又一次唱起乡间的小路，这一下这首歌唱红了中国，让很多人记住了这首歌，同时还记住我的中国心，记住了张明敏。

 

                                                                        2010-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