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浪漫(长篇连载4)——第四章 作者:雪域巴特


 

 

  蓝色的浪漫

 

 第四章


    (31)

退伍回城各尽其能 打霸撅棍再现威猛

春风送暖,春意盎然,含苞待放的花蕾,傲然挺立在枝头。

地区安置办门前。女复员兵从门里走出来,王振东上前搭讪着问:“同志,请问安置办的聂主任在吗?”女复员兵打量着王振东他们说:“在啊!他在里面忙着呢!你们也是来等安置的吗?”王振东赶紧回答说:“我们这哥几个都是啊!”女复员兵又问:“你们是那个部队的?”王振东接着回答说:“我们是航空兵20师的,地点是吉林省的公主岭。”女复员兵伸出手说:“我是16军的,在长春市里。”接着,女复员兵又自我介绍说:“我叫麻丽,分配在地区银行了,你们有时间过来玩,我先走一步了。”王振东挥着手说:“麻丽同志,我一定会去的啊!”

地区安置办室内,人头攒动。巴特、关克迪、王振东、范伟明挤到前面询问安置办的聂主任:“有安置复员军人的单位吗?”聂主任低着头回答说:“有啊!地区总工会和地区银行要人。”王振东笑眯眯地问:“工会、银行要人,具体做啥工作?”聂主任抬头,打量着王振东说:“工会要搞宣教的,银行要的是警卫。”王振东晃着脑袋说:“宣教这个我不行!搞宣教吗?呵呵!”王振东拖着长声,笑着看范伟明。“看我做啥?”范伟明质问着。“我看你能行啊!”王振东肯定地说。“我看你做警卫还行呢!”范伟明反击说。巴特皱着眉头说:“工作的事,咱们都要慎重,得好好考虑考虑。”关克迪深沉地说:“我看范伟明可以去工会,这个工作挺适合他的。王振东嘛!那就要靠自己拿主意了。”王振东他十分认真地说:“我已经决定了,就去银行做警卫。”王振东、范伟明当即报了名,聂主任边登记着情况边说:“你们俩回去吧!等着听通知。”巴特、关克迪急忙问:“那我们俩呢?”“你们俩?你们俩就更得等着了。”聂主任说着合上了登记簿。

离开了安置办。关克迪对巴特说:“振东、伟明是不是有点草率啊!”巴特说:“既然已经报名了,那就先报着吧!等回家征求完意见再说。”王振东笑嘻嘻地说:“中午了,哥们冒冒沫咋样?”范伟明说:“中午,我请吧!我挺喜欢这个工作的,就先开个头,行不?”巴特、关克迪、王振东异口同声地说:“我看行!”巴特看见大家高兴的样子,联想起五战友在部队的日子。现在,身边没有了严颖,巴特的心里有些不快。

中午,红旗饭店里。

红旗饭店小有名气,中午吃饭的人很多,乱乱哄哄的十分嘈杂。巴特哥四个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十块钱的套菜和一大盆的散啤酒,准备好好地冒冒沫。不一会,八个菜和大盆的啤酒,很快就上来了,摆了满满地一桌子。

哥几个撸胳膊挽袖子刚准备喝酒,“哪来的这几个转业兵,上这疙瘩显摆来了。”一个刀疤脸的男子搂着一个女人,晃晃荡荡地走到桌边说。巴特四人听到这句话,同时抬头看了这俩人一眼,然后他们又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吱声。巴特心里明白大家刚复员,谁都不想在家门口惹事。“‘嚯’!这军帽还是新的呢!让给我马子戴戴吧!”刀疤脸伸手把王振东的军帽摘下来,戴在了那个女人头上。关克迪“腾”地站了起来,忍着心中的怒气走了过去,对刀疤脸说:“哥们,你放尊重点!把帽子还给我!”“嘿嘿嘿!你他妈的从哪冒出来的。快给我滚远点!算他妈你走运,老子今天的心情好,就不收拾你了,但军帽给老子留下了。”刀疤脸说着伸出右手想摘关克迪的军帽。只见关克迪猛然向左一侧身,右手随即搭住刀疤脸的右手手腕,向后轻轻地一带,抬左脚踢他右腿的内关节,刀疤脸“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

“来人哪!给我废了这几个转业兵!”刀疤脸跪在地上,嘴里大声地喊着。

“呼啦”!从里面的雅间里冲出五六个青年,个个歪戴着军帽,手拿着三八枪刺。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向关克迪冲了过去,巴特看见马上冲过去拦住那个家伙,那家伙一愣神随即用枪刺向巴特刺来。巴特闪身躲过了枪刺,用右掌直接砍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枪刺掉在地上,伸出右脚猛扫他的右腿,那家伙乖乖地趴在地上,巴特顺势用脚踩住他的后背。

“都给我住手!”关克迪突然地大喊一声。

这一声大喊,把大家一下子都给震住了。关克迪随即放开了跪在地上的刀疤脸说:“咱们别在饭店里比划,别弄坏了这里的锅碗瓢盆还得赔。不服咱们到外面去溜溜,今天我和你们这帮小青年分个高低。”刀疤脸边拍打着腿上的泥土,边仔细地上下打量着他们说:“几位哥们能不能报个号,我们也好认识认识。”“报号就不必了,我们当知青的时候,你可能还上小学呢?”关克迪看着刀疤脸说。“几位大哥,今天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哥们赶快把家伙都放下吧!”刀疤脸边说边叫另外的几个青年放下枪刺。“今天,我借花献佛了,敬几位大哥一碗酒。”刀疤脸说着在啤酒盆里舀了一大碗酒,双手捧着酒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今天多有得罪了,请几位大哥见谅。”刀疤脸说完一抱拳,然后,又从女人的头上摘下军帽,恭恭敬敬地戴在了王振东的头上。“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请尽管知声。咱们后会有期。”巴特大声喝道:“慢!我问你?认识知青女侠吗?”刀疤脸猛然一愣问:“大哥你是?”巴特冷笑着说:“四年多没见了,脸上多了个彩,出息了。”刀疤脸恍然大悟说:“大哥!你是跟知青女侠一起的,大哥。”巴特不屑一顾地说:“算你识相,你这刀条脸咋成刀疤脸了?”“回大哥的话,是叫人家砍的。”刀疤脸接着反问:“那位女侠大姐呢?咋再没有遇见过她?”巴特回答说:“进山练功去了。”“妈呀!”刀疤脸惊讶!巴特说:“你应该叫大姐。”“是!是!得罪了!得罪了!”刀疤脸说完带着他的青年哥们们,乖乖地离开了饭店。

过了几天,退伍军人安置办通知。范伟明和王振东经过审批,可以到地区总工会和地区银行报到了。聂主任在忙着给他俩办手续,巴特、关克迪问着他俩的工作安排。“咱地区公安局要几个交警,你们俩是不是考虑考虑啊?”聂主任他边办着手续边说着。“交警?就是站在马路上指挥交通的警察。”关克迪问着。“交警也挺好的,咱们去不去?”巴特在征求关克迪的意见。“挺好的单位,你们俩去吧。”范伟明劝着他俩。“去吧!这个单位挺好。”王振东也在劝着。“去就去。”巴特和关克迪做出了决定。“聂主任,如果地区公安局要人,我们俩想去。”关克迪跟聂主任说着。“好吧,地区公安局要人的话,就把你俩给派过去。”聂主任满口地答应了。

他们走出了安置办的楼门,迎面吹来了暖暖的春风。四个复员兵互相搂着肩膀,走在了盘海地区繁华的街道上。

 

(32)

脱军装穿警服理想 除邪恶保平安神圣

巴特穿上洁白的警服,心如潮涌。

蓝天下,白云中,我是展翅翱翔的雄鹰。大地母亲给予我年轻的生命,练硬翅膀我去搏击风雨征程。蔚蓝是我的理想,洁白是我的心灵。我为生灵安康祥和而来,除恶扬善是我们神圣的职能。

巴特、关克迪如愿被分配到盘海地区公安局。关克迪被分配到刑警大队做侦查员,巴特被分配到宁官屯派出所做户籍民警,他们都如愿以偿。

巴特第一次穿上洁白的警服,藏蓝色的警裤,戴上白色蓝边的大沿帽,巴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急忙兴冲冲地跑回家。大妹妹金花、二妹妹银花和弟弟朝哈,全都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他们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个警察哥哥。巴特赶紧跑到衣柜前,对着镜子上下左右照着。朝哈拿起大沿帽戴在了头上,银花也把白警服套在了身上,母亲在一旁长长地出了口气,父亲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哥哥,帽子上的帽徽为什么是圆的啊?”金花在不解的问着。“这是国徽,它代表着咱们国家。”巴特兴奋地回答着。“那红领章呢?”银花也在问。“红领章代表着共产党的领导。”巴特微笑着对银花说。“哥,那白衣服蓝裤子代表什么呢?”朝哈看姐姐们在问,他也提出了问题。“这洁白的警服象征着公正和廉洁。”说到这巴特心里琢磨着,这蓝裤子的说法可把我给难住了,这时,巴特想起来在入警学习班学到的内容,巴特的眼珠一转笑着又对弟弟说:“这蓝色的裤子代表着走群众路线嘛!”

警察,警其未然,察其所以然。

年轻的小警察,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前喊:“报告!”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巴特推开房门说:“巴特前来报到!”“快进来!快进来!”隋所长打量着巴特介绍说:“这是咱刘指导员。”巴特敬着礼说:“所长、指导员你们好!”刘指导员握着巴特手说:“早就听说你要来报到,欢迎!欢迎!”隋所长指着椅子说:“坐吧!”巴特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随所长和刘指导员。

所长隋普荣,三十多岁,中等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大眼睛炯炯有神。他精通公安业务知识,精明强干又很有城府。外表给人的印象难以接触,实际上他为人非常的随和。

指导员刘玉铃,四十左右岁,白皙的皮肤,身材略微发福,留着乌黑的短发。说话办事非常干练,是位热心肠的好大姐。

“老谭、老宋,你们俩上来!”刘指导员喊着。随着楼梯里的脚步声,谭保军、宋志成推门进来。巴特立刻站起身来,刘指导员她介绍说:“这是老谭、老宋,他俩都是咱们所的同事。”巴特上前握着手说:“我叫巴特,请多关照。”“哪里,哪里,互相帮助吧!”谭保军握着手说,宋志成伸过手笑着。

巴特暗下决心,退伍不退色,从警苦练基本功。

宁官屯派出所位于工业矿区,是城乡结合部,治安形势十分复杂。要求户籍民警,串百家门,认百家人,掌握管区内的重点人口是户籍民警的看家本领。要求熟知、掌握政嫌、刑嫌、重点人口的活动情况。

巴特重新核对管区内的户籍资料。由于管区内绝大部分都是双职工,在上班的时间里家里没有人。巴特就会同街道委主任抓中午吃饭时间,对管区内的成年人口进行熟悉。掌握了管区内的重点人口,绘制了管区内的详细区域图,对管区内各种情况做到了心中有数。隋所长办公桌上的书架,有很多的公安业务书籍。闲暇的时间里巴特看这些书籍,通过认真地抄写加深理解。再加上老同志的言传身教,使巴特掌握一些公安业务知识。

有本《刑事案件现场勘察技术》。巴特对这本书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理论上的学习和实践中的结合,又在一些细节上做模拟实验,细心地在生活中进行观察,很快地掌握了一些基础知识。书是巴特做刑事警察的启蒙老师。

关克迪在刑警大队做侦查员,跟在老同志的身后经常拎着包。初来乍到的也不会搞什么侦查,但是他这个人非常有悟性,逐渐地在办案的过程中认真学习。

“克迪,你们晚上到我这里来吗?我今天晚上没有事,我请你们哥几个喝酒。”巴特在电话里邀请关克迪他们。

“好啊!我今天晚上正好也没事。那我来联系范伟明、王振东他们俩。”关克迪愉快地答应着。

“对了,我这里晚上有电影《看不见的战线》。”巴特又补充着说。

“好!喝完酒我们看电影。”关克迪答应着。

傍晚,关克迪、范伟明、王振东来到派出所。关克迪今晚穿着旧军装,可能是做为刑警办案方便。范伟明的一套灰中山装,把他衬托的有些儒雅。王振东穿的部队工作服,腰间带着五.四式手枪,看起来比较随意。

酒桌上,关克迪问起严颖的情况,范伟明和王振东也放下酒杯,关切地看着巴特脸上的表情。巴特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拿起了桌上的大生产牌香烟,每个人递了一支并点燃了香烟,说:“我们工作安排后,给她写了几封信告诉了情况。她也给我回了几封信,说她那里的情况都很好。叮嘱我到派出所后要好好干工作,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惦记她。”巴特端起酒杯示意着,仰脖干了杯中的白酒。

范伟明端着酒杯说:“我提议一杯吧!咱们振东处对象了,可喜可贺啊!”巴特、关克迪疑惑地看着王振东问:“谁呀?姑娘是哪的?”范伟明接着又说:“你们俩都见过的,就是那个16军的麻丽啊!”关克迪一拍大腿说:“哦!明白了,怪不得你小子非得去银行啊!原来如此啊!”“喝酒!喝酒!喝完酒我们看电影去。”王振东举起了酒杯。

晚上七点钟,俱乐部里的电影准时放映。电影散场后,巴特他们边走边说着,回到了宁官屯派出所。巴特拿起热水瓶给关克迪他们倒着水,并且挽留他们在所里多坐一会。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是水泥预制件厂的周昆,他抹着脸上的汗水,非常焦急地说:“我家被盗了,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33)

煞费心机金蝉脱壳 锲而不舍水落石出

星期天,水泥预制件厂家属区。

周昆刚刚吃过早饭,就开始忙活收拾自家的院子。“周昆,你把俺家的门钉一钉。你没看见吗?那门鼻子都快掉了。刚刚新买了电视机,俺俩都上班我不放心啊!”周昆的爱人唠叨着。这是对沈阳下乡知青,前几年从农村抽上来的。这几年积攒了点钱,买了台沈阳牌黑白电视机,是周昆从沈阳背了回来。

“哎,忙啥呢。”郭大繁溜达过来,看周昆在钉门打趣地问着。这个郭大繁,也是沈阳知青抽上来的,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忙啥,钉门呗。”说着,周昆瞟了一眼郭大繁。“钉它干啥,谁还能偷咋地?”郭大繁没话逗话。“不防别人,我也得防你呀!”周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瞧瞧,你可真能逗,哈哈!”郭大繁打着哈哈走了。

傍晚,忙活一天的周家两口子,早早地就吃完了晚饭。外面的街道上热闹起来,人们缕缕行行地走着。“老郑家,走哇!看电影去。”邻居们喊着。“好嘞,几点开演。”周昆赶紧问着。“七点钟啊!赶紧走吧!”

周昆一出大门,就看见了郭大繁,大家一起到俱乐部看电影。这是一部朝鲜故事片《看不见的战线》,描写的是朝鲜安全部门反特的故事,影片里有句台词很经典。等电影演完了之后,大厅里亮起灯,大家顺着安全门走着。

“大哥,你有歌曲集吗?”郭大繁凑到周昆跟前,模仿电影里的台词问着。

“有!”

“什么歌曲?”

“阿里郎。”周昆也用电影里的台词回答着。

大伙嬉嬉哈哈地往家走着。周昆走到自己家的门前,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突然发现门上锁不见了。周昆急忙跑进室内一看,不好了!电视机不见了。

“赶快报案吧!”

周昆急急忙忙向派出所跑去------

随所长和民警们听着周昆的讲述,焦急地等待着刑警大队出现场。

苏嘎斯69吉普车,停在了周昆家附近。现场勘察正在进行着,院外面挤满了围观的群众。刑警的侦察员和派出所的民警,分头在现场的附近进行走访。研究案件的分析会。勘察员介绍现场情况,侦察员汇报走访情况。局领导综合以上情况进行综合分析,确定了这起案件的侦察方向。案件分析会开完了。关克迪和侦查员们留下侦破案件,巴特是这个管区的包街民警,必然要参加案件侦破工作。

摸、排、查,定时定位,刑侦工作的老一套。开始摸排,巴特管区内的重点人口,派出所管内的重点人口,一个个通过定时定位都排除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线索却一点点都没有。巴特的压力很大,关克迪他们也是一愁莫展。

“侦查方向没有错,应该是熟人作案。经过大量的排查,重点人都被查否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巴特在办公室里细心地琢磨着。关克迪和刑警的侦查员们,仍然也都在忙碌着。

巴特不能坐在办公室里待下去了,他骑着自行车直奔水泥预制件厂。门卫的值班人员跟巴特打着招呼,巴特也向他们点头回应后,直接来到厂子的办公楼,敲开了保卫科石科长办公室的房门。“石科长,我看这个案子还得在你们厂子里下功夫。”巴特对石科长说。“厂子里的这些重点人,咱们已经搂了几遍了。而且,通过定时定位全都排除了,我看没有什么希望了。”石科长对内部的工作失去了信心。“咱们的工作能不能有漏的?”巴特接着又追问了一句。“重点人全都搂上来了,肯定是没有漏的。”石科长态度非常肯定说。“我总觉得郭大繁这小子挺玄乎的。”巴特看着石科长说。“发案的时间俱乐部演电影,郭大繁在看电影有人证实。另外,事主周昆也能够证实这一点。”石科长他不解地说。“不行,我就是对他还是不放心,咱们还得往细查。”巴特在继续说着。“那好吧,你说找谁我派人去找。”石科长看着巴特说着。“这个厂子也不太大,人也不算太多,我看挨个谈,就查这个郭大繁。”巴特他态度坚决地说着。“那好咱们从车间开始谈起。”

郭大繁。男25岁。68年沈阳下乡知识青年。家住沈阳市皇姑区。现住厂集体宿舍。有盗窃前科。郭大繁的档案记载着,郭曾因盗窃被处理过。

“巴特,这位是我们厂的老工人,老李。”石科长介绍着。“你好!你好!我是咱们派出所的,我叫巴特。”“一看你穿的这身警察服,就知道你是派出所的。你是新来的吧?所里的几个老人我都认识。”“是的,我来所里时间不长。”巴特笑了笑说。“你们找我是不是为了周昆家盗窃案的事。”李师傅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我也不知道什么啊!那天我也去看电影去了。我们厂子去的人不少,看完电影一起回的家。”

“那你看见郭大繁了吗?”

“看见了,看完电影我们一起出来的。”

“那好,老李有什么情况你再向我们反映。”

“好好,那我回去了。”

送走了老李,巴特又陷入了沉思。难道这个郭大繁真的就没有作案时间吗?难道我真是先入为主了吗?连续的问号,在巴特的脑海中思索着。

一个一个的谈话还在进行着。

“我那天的晚上没有看电影,一个人在家属区里闲溜达。大约晚上七点半多钟,我在家属区里遇见了郭大繁。当时家属区里的人很少,所以我的印象很深。”老工人张师傅说。巴特和石科长的目光碰到一起,石科长会意地点点头。“你想想,当时和你在一起的,还有别的人吗?”巴特心里一阵喜悦,紧接着问道。“没有,当时就我一个人。”张师傅摇着头。“你遇见郭大繁的时间,你记得准确吗?”巴特追问着。“绝对的准确,因为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刚结束。”张师傅肯定地说。“好谢谢你!”巴特紧握张师傅的手,送出了办公室的门外。

巴特兴奋地看着石科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石科长,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太谢谢你了!”兴奋过后,巴特马上冷静下来,说:“如果是郭大繁作的案子,他是个单身住在集体宿舍里,那么被盗的赃物会放在哪呢?”“郭大繁搞了个对象,是胡家公社农村的。可能正在准备结婚。”石科长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个案子如果是郭大繁干的,赃物应该在胡家农村他的岳父家里。”巴特根据郭大繁的情况判断说。

“对!应该到罗的岳父家查一查。”石科长同意巴特的判断。

“我马上回派出所向领导汇报。”巴特握着石科长的手边走边说。

巴特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回派出所。气喘嘘嘘地带着兴奋,向隋所长汇报了情况。隋所长喊来了刑警的侦查员。巴特看见后面的关克迪,用拳头搥着他的肩膀兴奋地说:“案子有线索了,极大可能是郭大繁干的。”隋所长立即决定前往胡家公社,进一步了解郭大繁岳父家的情况。

乡村的土路上,两台三轮摩托车飞快地疾驰着,后面卷起了一条长长的烟尘。巴特驾驶着摩托车,按捺不住心中阵阵的兴奋。隋所长坐在摩托车的挎斗里,深邃的目光里透着成熟和沉稳。关克迪驾驶摩托紧紧跟在后面,两台摩托车呼啸着驶进大队部。

“隋所长来了,欢迎!欢迎!”大队干部打着招呼。巴特心里想原来他们都认识呀,既然认识那么办起案来就更方便了。“你们大队哪家姑娘对象是预制件厂的?”隋所长开门见山地问。“村东头老李家的姑娘,就是房顶上有电视天线的那家。”大队干部指着远处的电视天线说。“电视天线?”大队干部说完后,巴特和隋所长会意地互相对视了一下,一丝微笑在巴特的脸上一扫而过。隋所长不动声色地说:“那咱们到他家去一趟吧,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了解。”“好吧!我带你们去。”大队干部带着民警来到村东头的老李家。

农村的庄稼院,车来人往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这不是吗,老李家的姑娘结婚,两口子已经回沈阳举办婚礼,明天是正日子,三天后回门。外地的亲属已经来了。”大队干部介绍说。

一进屋,巴特就看见在显眼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隋所长和老李头唠了起家常,巴特走近电视机掀开蒙在上面的布,仔细地认真地察看着,与周昆家被盗的电视机型号特征相符。巴特向隋所长点着头,示意就是这台电视机。

电视机被扣押,经周昆辨认正是他家被盗的电视机。

盘海警方立即把案情通报给沈阳警方,沈阳刑警当天就把郭大繁捉拿归案。这真是未进洞房,却先进了牢房。

案件的破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巴特和关克迪兴奋地拥抱着相互鼓励。这是他们破获的第一起刑事案件。当他们正沉浸破案的喜悦当中,突然,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刚才在旱桥底下被抢了,你们赶快来吧!”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急促地报警声。

 

(34)

旱桥劫匪路人胆寒 快速出击勇擒凶顽

数九寒冬,天空飘着雪花。

夜晚,盘海化肥厂职工高岩,由于耽误了返回时间,通勤汽车已经停运了,他步行从城区返回矿区。当走到铁路旱桥附近时,他感到后脊梁骨冒凉风,连头发稍都有些发拃,真可是胆战心寒啊!人们说这个地方挺背的,最近时常有歹徒劫道,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站住!”随着喊声,桥墩后面闪出三个黑影。高岩心中暗自叫苦:“妈呀!真是怕啥来啥呀!真让我遇上劫道的了啊!”歹徒们套帽蒙面,手持长长尖刀。一个歹徒快速跑到高岩面前,朝着高岩头部挥刀就砍,高岩头部顿时鲜血直流。“钱!掏出来!表!摘下来!”歹徒们大喊着。高岩无可奈何地把身上所有的钱和手表交给了歹徒。随后,歹徒对高岩说:“快滚!”被洗劫一空的高岩,如同虎口脱险。他血流满面狂奔着,在水文站电话报警。

隋所长听完高岩报案,他紧索着浓浓的眉头,联想到前几起抢劫案件,却有着很多相似之处。随后,他和刑警侦查员们进行研究,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伙人所为。

溢洪区铁路旱桥,贯穿溢洪区南北,连接着沟海线铁路。是矿区与城区的结合部,中间有片空旷的地带,被人们称之为溢洪区。此处非常偏僻,刑事案件频发。

通过大范围的摸排,侦查工作没有进展,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刑警大队和派出所的同志们一筹莫展,巴特和关克迪也急的直转磨磨。

晚上,大家正研究梳理案件线索。突然,又有人满脸是血跑来报案:“我刚才在旱桥底下被抢了,他们还把我给砍伤了------”

隋所长听完报案后,分析案犯不会跑的太远,极大可能还会继续作案。随即,命令全体参战民警立即赶赴现场进行搜捕。民警们迅速地跑到楼下,吉普车、摩托车、自行车三路人马冲了出去,兵分三路进行现场搜捕。巴特带领着工人民兵温正武,骑着自行车直奔到旱桥底下。

搜捕现场,民警们正在现场附近搜索。巴特下了自行车掏出手枪,“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巴特右手握枪,观察现场情况。发现桥南有条土路很偏僻,也是犯罪分子容易藏身的地方,巴特和温正武向路南的小路上搜索着。

天空,有一轮明月,能见度很好。巴特快速地向前搜索着,突然,发现迎面有两人骑着自行车,行迹异常诡秘,非常的可疑。“站住!我们是公安局的,下车接受检查!”巴特高声喊道。自行车被迫停了下来,出现在巴特面前的是三个人。月光下,他们手里握着明晃晃的杀猪刀。“把刀扔在地上,把手举起来!”巴特对歹徒大声喊道。歹徒们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呆了,刹那间,歹徒发现他们只有两人,手里挥舞着杀猪刀向他俩冲了过来。“啪”地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巴特鸣枪后继续喊道:“把刀扔在地上!把手举起来!”

歹徒们被巴特的一声枪响吓的把刀扔在地上,乖乖地举起了他们的双手。巴特迅速转到了歹徒的身后,用枪指着他们喊着“叉开双腿。”民兵温正武冲了过去,捡起了地面上的杀猪刀,巴特继续向空中鸣枪警示,召唤着隋所长和其他民警。

听到了枪声,隋所长带领着其他的民警,朝着枪声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们迅速地把现场包围了。隋所长提着手枪,带人冲了上去,突然,“啪”地一声枪响,一名歹徒应声扑倒在地上,关克迪掐住了他的双手,急忙把这名歹徒翻了过来,看见脑门上的眉心处,有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击毙了一个?”巴特当时心里在想。原来是情急之下,有名民警的枪走火了,子弹打在了冰冻的地面上,崩起的一小冻土块,正好击中歹徒的眉心,只是皮里肉外之伤。这场面就像电影里的画面,深深地烙在巴特的脑海里。

三名歹徒被全部抓获,经审讯,发生在旱桥下系列持刀抢劫案全部告破。

通过这件事,巴特深深地感到:枪对于警察的重要性,如果我要是没有枪,我面对的是三名穷凶极恶,手持杀猪尖刀的歹徒们,我们也是血肉之躯。因此,爱护手中的武器,就要象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

关克迪搥着巴特肩膀,笑着伸着大拇指说:“巴特,好样的!旗开得胜啊!好事都让你给赶上了啊!破了这个案子,够给你记个三等功的了。”巴特故意绷着脸说:“那我就自己给自己先记个三等功吧!”巴特接着又说:“关克迪,当时的那个场面,我真还有点紧张,黑灯瞎火的,生怕他们都跑了。”“去你的吧!没当警察之前,这事你还少干了吗?别有了枪就忘了用拳脚了。”说着巴特、关克迪都笑了起来。

关克迪悄悄地对巴特说:“这起系列抢劫案件,有个被害人是长春的,咱俩弄不好得出趟门了。”巴特一听来了精神说:“真的!这么说,咱俩能回部队看看了?”巴特、关克迪神秘地笑着。巴特收敛了笑容,又说:“提起回部队,我还真挺想樊团长和战友们的。”“你就别跟我装了啊!我看你是想严颍了吧?”关克迪掫着巴特的老底。
这时,隋所长推门进来,说:“巴特,你得出趟门了。跟刑警队的同志去趟长春,把被害人的证取回来。”巴特笑着问:“隋所长,那刑警队派谁去啊?”隋所长笑了,说:“应该是关克迪。”巴特马上请示说:“隋所长,我和关克迪都在公主岭当过兵,这次公出正好是路过那里,我们俩都想回部队看看。”隋所长盯着他俩,说:“你俩刚才商量这事了吧?”巴特赶忙恭维说:“真是啥事都逃不过所长的眼睛。”“回去看看吧!抓紧时间,早去早回。”隋所长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巴特、关克迪搥着肩膀,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35)

归心似箭重返军营 想念战友重温恋情

蓝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的白云。

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行驶着,窗外的田野被飞快地抛在后面。巴特和关克迪对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关克迪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巴特愣愣地望着车窗外,脑海里又出现了一年前和严颖依依惜别的场景。一年里只是有些书信往来,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巴特真想有一双翅膀直接飞到她的身旁。

同时,巴特的脑海里又不断浮出了几个画面:樊团长他那刚毅的面容;司令部参谋们忙碌的身影;战友们驾着战鹰翱翔在蓝天上------长春公出的机会实在是难得,列车啊!你快点跑吧!巴特的心啊!早已飞到了部队。

“前方到站,公主岭车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巴特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列车缓缓地驶入了公主岭车站,巴特、关克迪身着警装走下了车厢。多么熟悉的站台啊!但就是好象少了些什么?这又勾起了一些遐想------

走在通往机场的马路上,两旁挺直的白杨啊!光洁的树干带着寒意。战鹰在蓝天上编队翱翔。不时地,传来引擎的隆隆轰鸣。这更加让巴特的心情此起彼伏,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就想尽快赶到部队给他们一个惊喜。

敬礼,哨兵还持枪礼。

巴特出示了工作证,向哨兵说明了情况。哨兵用电话联系后,准他俩进入了营区。巴特加快了脚步,朝着59团的驻地走去。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觉那样的亲切,阔别一年的部队啊!我们又回来了!只是多少有些伤感。

“任参谋你好!”巴特上前握住任参谋的手。“你们好!你们好!快到办公室坐。”任参谋非常热情地说。“这是关克迪,原来是咱们团机务大队的战士。”巴特向任参谋介绍着。“认识,认识。”任参谋和关克迪握着手说。

司令部办公室,由于他们的来到热闹起来。巴特拿出了营口牌香烟,发给大家,然后互相亲热地问候着。“樊团长在吗?”巴特急切地着问。“在,在,看把你急的,我带你去。”任参谋笑着说。走过赵政委办公室,来到了樊团长办公室门前。巴特正了正大沿帽,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巴特大声地喊道:“报告!”“进来。”巴特听出是樊团长的声音。巴特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樊团长坐在办公桌前,带着老花镜正在阅读文件,刚毅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沧桑。“团长!”巴特显然有一些激动。樊团长那深邃的目光,透过了老花眼镜的上方。看见有身穿警服的年青人,在向他敬标准的军礼。“你?巴特呀!”樊团长愣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巴特的身旁,拍着他肩膀笑着说。“樊团长您快请坐吧!”巴特赶紧拉住樊团长的胳膊,请他先坐下。

任参谋在一旁忙着沏茶,樊团长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中华牌香烟递给巴特。巴特急忙起身接过来,打开烟盒轻轻地弹出一支,非常恭敬地递给了樊团长。“你父母都好吧?”樊团长边接烟边关心地问巴特。“都好!都好!并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候呢!”巴特一边给樊团长点烟一边说。

樊团长问巴特复员后一年多的情况,巴特也向樊团长进行了详尽的说明。樊团长听完后非常满意地说:“我就说么,巴特是块料,到哪里都不会错的。”“这都是部队培养教育的结果,但主要是您的鼓励和鞭策,使我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得到了真正的锤炼。”巴特看着樊团长腼腆的说。“这次来部队能住几天哪?”樊团长看着巴特笑了笑说。“其实我们这次是来长春办事,要办的公事已经办完了。特意到部队来看望首长和以前老战友们。”巴特笑着对樊团长说。“小鬼,你来看我是假,看严颖才是真的吧!”樊团长他看着巴特,故意又风趣地说着。“团长,你------”巴特红着脸想辩解说。“其实你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她可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的对待她。严颖知道你来了吗?你去看她了吗?”樊团长笑着问巴特。“她还不知道,我事先没和她打招呼。”巴特解释说。“看样你是想给她来个惊喜啊!”樊团长笑着又说。话锋一转,樊团长对巴特说:“你应该去看看赵政委。”“任参谋你马上带巴特去见赵政委。”樊团长接着说。巴特是硬着头皮去见的赵政委,见面只是寒暄了几句,巴特就赶紧出来了。

“晚上沈空部队文工团,在咱们的俱乐部有演出,咱们一起去看演出吧?我已经把你们住宿安排好了,就住在咱们的军人招待所了。”任参谋他看着巴特说。“现在还有时间,我和关克迪想去462医院看看老同学严颖。”巴特对任参谋说。“那好,我给你们派台车,你们快去快回吧。”

严颖的宿舍里,巴特和关克迪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钟红去前楼住院部找严颖回来。无聊之中巴特发现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五知青新兵的照片,巴特的心情无比兴奋,他回想起知青和部队那些浪漫的往事------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打断了巴特的思绪。严颖和钟红匆匆地赶了回来。“巴特!关克迪!”严颖兴奋地喊着,紧紧地握着双手。“严颖,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啊!想没想我?”关克迪逗趣地说。“去你的,你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正经的。”严颖说着话又急忙地打量着巴特。“巴特你好吗?”严颖她腼腆地说。“你们俩先说说话,让钟红陪我出去转转。”关克迪识趣地拉着钟红走了。

巴特上前一下抱住了严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脸上上亲吻着。严颖紧闭着眼睛,眼角上挂着晶莹的泪水。突然,巴特感到她在哽咽,紧接着痛哭了起来。严颖她抽动着肩膀,满脸的泪水。巴特把严颍抱得更紧了,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泛着丝丝的甜蜜。“我这不是来了吗?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巴特对着严颖深情地说着。

严颖紧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

“机场那里有文艺节目,是沈空文工团来演出。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好吗?”巴特在严颖耳边轻轻地说着。严颖依旧闭着她的眼睛没有回答。巴特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秀发上嗅着吻着。巴特此时依旧沉浸在相逢的幸福和甜蜜之中。

“巴特!”严颖突然睁开眼睛说:“晚上,我值班没有时间,不能陪你看演出了。实在是对不起!”严颖挣脱了巴特的双臂,擦了擦着脸上的泪水,又说:“巴特,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严颍说完扭头开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36)

严颖情变热泪掩面 巴特伤感路遇案犯

阴霾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

“严颖!严颖!”巴特急忙追出门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但严颖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一时把巴特弄得满头雾水,但巴特还是拼命地向外追去。

巴特追到宿舍的楼门口时,看见关克迪和钟红站在那里。关克迪阴沉着脸,上前拽住巴特说:“巴特!你别追了。咱们走吧!”钟红也在一旁劝道:“巴特,你先回去吧!以后你就明白了。”巴特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但巴特心里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为了顾及面子,巴特和关克迪返回了机场。

晚上,机关干部灶食堂。

任参谋陪同巴特、关克迪就餐。“巴特,怎么是你啊?”费敏高兴地喊着,老远就伸过手来。巴特握着费敏的手,百感交集地说:“费敏你好!”费敏笑着问道:“你俩怎么当警察了啊!挺好,真精神。”任参谋邀请费敏说:“你们都是好朋友,那就坐下一块吃吧!”巴特强打着精神,跟费敏介绍着情况。费敏放下了筷子问:“巴特,你们俩住在哪儿?”巴特回答说:“住军人招待所。”“今晚沈空文工团有演出,那好吧!明天我去看你们俩。”费敏说着站起身来,告别了巴特和关克迪。巴特的心里有事,没吃上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对任参谋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任参谋疑惑地看着巴特说:“咋就吃那么点啊!”“巴特出门就上火,明天多吃点给补回来了。”关克迪打着圆场,把事情给仄了过去。

大俱乐部里,沈空文工团的演出刚刚开始,歌舞表演的乐曲非常欢快,但怎么也提不起巴特的兴致。脑海当中出现着还是白天发生的情形和严颖、关克迪、钟红所说的那些朦朦胧胧的话语。巴特实在坐不住了,想找严颖问个明白。

巴特对旁边的任参谋说:“把你的自行车借给我,我想去县里看一个朋友。”任参谋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巴特说:“什么?你不看节目了?沈空文工团的演出,地方上很难看到的。”“我不太喜欢看演出,想出去找朋友叙叙旧,行个方便吧!”巴特回答道。任参谋拿出自行车钥匙递给了巴特。巴特只告诉关克迪出去方便一下。

机场通往县城的马路上,繁星闪闪,巴特飞快地骑着自行车。

空军462医院,外科护士值班室里灯光明亮。严颖身穿着白色护士服,呆呆地靠坐在椅子上。严颖身旁的长条椅子,坐着一位年轻的军官,他中等的身材,白白的面孔,戴着近视眼镜,透着一身书生气。巴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医院后勤科的胡保国。

巴特站在窗外听不到他们在说啥,但是,从他们谈话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不像是领导和同志间的关系,他们更像是在谈情说爱。巴特的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始终不敢承认的结果,但残酷的现实明晃晃摆在了他的面前。巴特真的想冲进去问个究竟,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也无权去过问,这样对严颖是一种极大伤害。巴特带着无限的伤痛和无奈转身离去。

县城通往机场的马路上,巴特推着自行车耷拉着脑袋,漫无边际的走着。漫天的繁星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情都躲了起来。天黑的可怕,耳边只听到北风刮的树叶沙沙作响,要是在平时他应该感到些恐惧,但是,今天他无一丝惧意,真想遇到什么怪物,把他给吃了。

突然,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人,差点就撞在巴特的身上。“谁---谁---谁呀!差---点他妈的撞上了。”其中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嘴里不干净不净地喊着。“瞎吵吵啥呀!黑灯瞎火的赶快走吧!”另一个人赶紧压服地说着。当他们看到巴特穿的是警服的时候,好像很害怕,一个劲地陪不是。巴特连理都没理他们,他们慌忙地骑着自行车走了,好像自行车的后面驮着什么东西。

巴特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反正,当他推开了军人招待所的大门,值班室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多了,巴特跟值班战士打着招呼,就直接回到了住的房间。

“巴特,你去哪了?任参谋在这里等你快到十一点才走。”关克迪惺忪着眼睛问着。“没什么,心里烦,就出去转转。”巴特含糊地回答着。“赶紧睡吧!有事明天再说。”关克迪说着翻个身又睡了。巴特却是翻来覆去地好一阵子,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巴特和关克迪刚刚吃过早饭,准备向樊团长和战友们辞行。师保卫科的王干事找到他们,了解他俩昨天夜间的活动情况。当时,就把他们俩给搞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夜,我们俱乐部发生了盗窃案件,沈空文工团的毛料演出服装丢失了五套,另外还有一些贵重物品,我们找你俩了解一下,昨晚你们的活动情况。你们别介意啊!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保卫科王干事客气地说着。

关克迪自然说的很清楚,但巴特就说不清楚了,因为巴特也不想说清楚。这就给王干事造成了误会,他说:“那两位暂时就先别离开部队。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走吧,这样处理对谁都有好处。”

保卫科的王干事走后,关克迪马上就问巴特:“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啥去了?你不告诉王干事难道还不告诉我吗?”巴特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是为了把事情说清楚,他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关克迪。

关克迪安慰着巴特说:“其实,昨天钟红就已经全告诉我了,我没敢告诉你,真怕你受不了。但我准备回家后再告诉你。你在严颖那里看到的年轻干部,我敢肯定,他就是医院的后勤干部,听说家里面很有背景。”

这时,费敏敲着门走进来,说:“巴特,昨晚的节目咋样?”巴特站起身让座,说:“请坐吧!”费敏笑着说:我问你昨晚的节目咋样?”巴特“哦,哦,”地打着胡噜语。费敏疑惑地看着巴特问:“巴特,你咋地了?昨天,我就觉着你有点不对劲啊!”

“对了!”巴特岔开话题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碰见了两个骑自行车的人,慌慌张张的差点就撞到我,嘴里还骂骂唧唧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费敏听着巴特说着,有点丈二和尚了。巴特接着又说:“昨天晚上,我心里有事,就没稀的搭理他们。要搁平时在家,我早就审查他们了。我看这两个家伙,应该就是犯罪分子。”“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关克迪急切地问。“当时,我那个心情,我都没稀得看他们,再说,昨晚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巴特回答说。“你就一点都没注意?”关克迪在追问着。“对了!我听到他们说话,其中有个人是磕巴。”巴特想了好一会才说。“嗨!咱们赶紧去找王干事去,汇报这个重大的情况。”巴特和关克迪送走了费敏,赶紧回头去了师部保卫科。

第二天,师保卫科的王干事,找到巴特和关克迪说:“案件已经破获了,是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查证破获的,赃物全都被追了回来。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们啦!”

巴特、关克迪告别了樊团长,告别了部队的战友们,怀着惆怅的心情离开了部队。

盘海火车站,警察处于非常警戒状态。巴特、关克迪急忙上前询问情况,执勤的民警告诉他们:“就在一小时前,宁官屯派出所民警谭保军,在抓捕抢劫犯罪分子过程中,被犯罪分子用枪击中头部受伤。”

 

(37)

谭保军抓抢匪中弹 大追捕刀疤脸投案

清晨,一抹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邵凤媛早早地起床了,她忙活着准备早餐。餐桌上,女儿小微边吃边说:“爸爸我要买新钢笔。”儿子小宝嚷着:“爸爸晚上早点回家,我要爸爸陪我玩。”谭保军哄着孩子们吃着早餐说:“好好好!爸爸都答应你们。”吃过早餐,谭保军急忙推着自行车送孩子们去上学,然后,匆匆忙忙地赶到派出所上班。

黄昏,阴云翻涌,北风骤起,鹅毛大雪飘然而降。

“铃!铃!铃!”电话铃声骤然响起,隋所长拿起了电话,里面传来民警宋志诚急促的声音:“隋所长!不好了,刚才在抓捕两名抢劫的歹徒时,其中的一名歹徒突然开枪,把谭保军打伤后逃跑了,谭保军头部中弹正在流血,需要赶快送医院进行抢救。”隋所长听后大惊失色,马上追问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要想尽办法替谭宝军止血,我马上就带人过去。”宋志诚那边急忙说:“我们在一路终点站的附近。”隋所长急忙跑下楼对刘指导员喊着:“谭宝军头部受伤了,在一路的终点站附近。”隋所长和刘指导员冲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在公路上拦住了一台过往的汽车,并向汽车司机说明了紧急情况后,开车直奔了谭保军受伤的事发现场。

谭保军倒在公路的边上,受伤的头部还在流着鲜血。地上的一顶蓝色的大沿帽,顶部有一处子弹穿过的弹孔。大家急忙把谭保军抬上了汽车,隋所长抱着谭保军的头部,刘指导员握着他的手,他们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汽车在公路上疾驶,直奔盘海地区医院。

盘海地区医院的急救室里,护士们剪掉谭保军的头发,脱下被鲜血浸透的警服上衣,医护人员进行紧张地抢救。邵凤媛疯了似的冲进了急救室,推开了医护人员的奋力阻拦,一下子就扑到了谭保军的身上,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谭保军的手,脸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泪水涌了出来。医护人员急忙上前,拉着邵凤媛的双手。她又拼命地抓着抢救床的钢丝,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

“老谭啊!老谭!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说你今天晚上回家陪小宝玩,我和孩子们都在等你啊!”

隋所长这个在长期斗争中锻炼出来的钢铁汉子,他黑着脸,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刘指导员手里拿着手绢,她在不停地擦拭着眼睛。在场的民警和群众,禁不住掉下了眼泪。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了,悲痛中的邵凤媛突然晕了过去。

“嫂子!嫂子!你醒醒,你醒醒!”巴特扶着邵凤媛,嘴里在不停地喊着,心里象刀铰般地难受。

“大夫!大夫谭保军的家属晕过去了,快来啊!”巴特和关克迪急切地大声喊着。

民警、医生、护士大家一起把邵凤媛抬进了抢救室。这时小薇和小宝也跑了进来,小宝懂事地把小脸紧贴在妈妈的脸上,小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去看爸爸!我要去看爸爸!”

隋所长看着巴特、关克迪问:“你俩啥时候回来的?”巴特回答说:“我和关克迪刚刚下车,就赶了过来。”隋所长拍着巴特肩膀,再就没有说什么。

公安局的领导和民警们都来了。谭保军受伤的消息传到了基层所队,他们也急急忙忙地全都赶来了。颜局长首先问候了谭保军的家属,关切地询问着谭保军的伤情,叮嘱医院的领导要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品全力以赴进行抢救。

“当时现场是什么情况?犯罪分子是什么人?”颜局长看着宋志诚问道。

“今天下午四点多钟,我和谭保军接到电话报案,在一路公汽终点站附近,发生一起抢劫案件。接到报案后,我们俩骑着自行车赶往现场。到达现场后被害人告诉我们说,犯罪分子是两个人,刚走就在前面。我和谭保军马上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将两个企图逃跑犯罪分子抓住。当时我在公路的南侧制服一个,谭保军和另一个在公路的北侧。这时,有台汽车在公路上通过,把我们俩暂时给隔开了。谭保军抓捕的那个人突然逃跑,谭保军对空鸣枪进行警告。逃跑的那个人也掏出了枪,对着谭保军突然地打了一枪。谭保军他当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头部中弹栽倒在了路边。我马上追了过去并开枪射击,由于当时距离太远没能击中这个人。我看见这个人二十多岁,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大刀疤。”宋志诚向颜局长详细地汇报着案情。

又是这个刀疤脸?巴特和关克迪会意地点了点头。

派出所里并肩战斗的战友,被歹徒打伤倒在血泊里,他们的心里真是如同刀铰。此时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早抓获持枪的歹徒刀疤脸,为民除害,为战友报仇。

手术室外面的长椅子上,隋所长和刘指导员紧张地等在那里。民警们在走廊里焦急地徘徊着,他们的手里都紧捏着一把汗。小宝俯在妈妈的怀里睡了,小微懂事地看着叔叔们。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时间不知道怎么是这样的漫长。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白色的推车推出了手术室。谭保军挂着点滴躺在车上,头部缠着白色的绷带。“注意观察,一级护理。”医生在下着医嘱。脑外科病房的复苏室里,护士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滴流架上白色的药液,静静地输入了谭保军的体内。

公安局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颜局长正在部署着追捕刀疤脸的行动。

解放牌的大汽车上,坐着追捕的民警们。民警们顶风冒雪,几天几夜的追扑工作使大家精疲力尽。吃的是饼干喝的是凉水,半夜睡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他们一想起倒在血泊里的战友,民警们群情激愤干劲倍增。

持枪袭警的刀疤脸犹如困兽,在民警的追捕之下无路可逃,最终只有缴械投降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刀疤脸被押回了派出所,愤怒的民警们扑过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局领导们也强忍着愤怒,制止了他们的过激行为。

警察二字意味奉献意味着牺牲。我们要以人民的利益为出发点,国家的利益更要高于一切,为人民的利益甘愿自我奉献。发扬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助人为乐、把困难留给自己把方便让给别人的高尚品质。我们提倡珍惜生命,热爱生活。但是在人民利益需要时,又要勇于献身的精神,视死如归。生要生得有意义,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要死得有价值,为人民的利益、为共产主义事业而献身。

追捕刀疤脸的行动,已经告一段落。谭保军也在医生和护士的精心治疗下,也逐渐地恢复了健康。隋所长和刘指导员也露出了往日的笑容。

派出所东邻是粮站。粮站的赵主任,派人给民警们送来了自己包的饺子,也是对他们这段工作的辛苦表示慰问。

 

(38)

揣摩感悟自学实践 巴特入党赵澜相恋

中午,刘指导员喊着:“巴特!赶快下来煮饺子。”

巴特赶紧跑下楼,急忙走进食堂。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刘指导员问巴特:“会煮饺子吗?”巴特摇着头说:“不会。”“你看,现在水已经烧开了,然后把饺子下到锅里,生饺子会沉到锅底下。要用勺子推动着饺子,防止饺子粘在锅底上。等到再次开锅后,饺子就会浮在上面了。但是,要记住这饺子并不熟,还得要往锅里加凉水,进行第一次的降温。然后继续加温加热,这样反复地进行两次,饺子才能够真正地熟了。”刘指导员耐心地给巴特讲解着。

巴特边煮着饺子边在揣摩着,人的成长过程也象煮饺子。人们经过阶段性的锻练,学到了一些知识,掌握了一些本领,取得了一些成绩,从而有可能脱颖而出。但是,他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成熟。他还需要认认真真地去学习,蹋蹋实实地去工作,就好象煮饺子一样,加上凉水降一降温度,然后,再继续进行加温加热。这样的方式反复地进行着,他才有可能趋于成熟。否则的话,不是夹生那就是露馅。

“巴特!饺子熟了,赶快盛吧!”刘指导员的喊声打断了巴特的思绪。巴特端着饺子摆在了餐桌上,大家边吃着饺子边议论起粮站的赵主任。

赵主任的名字叫赵澜,是位年青漂亮的姑娘,二十二岁,圆圆白皙的脸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特别是那张小嘴,看上去就叫人喜欢,两条大辫子又长又黑,衣着朴素又不失落落大方,身材匀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赵澜是抚顺市人,随父亲来盘海地区,她父亲现在是盘海热电厂的厂长,母亲也在厂里工作。前年她入的党,还是粮食局的党委委员呢。能说能写又有组织能力,将来肯定有发展前途。”刘指导员刻意地介绍说着。

巴特心里明白,刘指导员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自从巴特和严颖分手后,总是回避个人问题,所以刘指导员想极力撮合巴特和赵澜。隋所长他们也常在巴特面前提起赵澜,其实巴特早就明白领导和同志们的意思。而且,巴特对赵澜也挺有好感。说句实在话要和严颖比起来,赵澜在各个方面并不逊色。但是,严颖在巴特的心里怎么也抹不掉。

巴特入党了。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他面对庄严的党旗宣誓,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激动的泪水。关克迪、范伟明和王振东他们来了,共享他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欢乐。

宁官屯派出所,办公室里坐着巴特他们四战友。大家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是他们五知青新兵的合影。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严颖,和她已经是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严颖她有消息吗?”关克迪看着范伟明问道。“我跟钟红也不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严颖的情况。”范伟明回答说。“我们过去都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王振东似乎玩笑的话,却道出了真谛。“你懂!就你懂!你现在和麻丽弄得火热。”范伟明回敬了王振东一句。“麻丽是谁啊?”巴特故意地逗着。“是银行的出纳员,跟咱王振东火着呢?”范伟明附和着说。

“巴特,我看见粮站的赵主任,经常往你们派出所跑,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啊?”关克迪看着巴特问道。“派出所的刘指导员和隋所长他们,知道了我和严颖已经分手后,都在给我介绍这个赵主任。”巴特向关克迪他们解释着说。“那你是咋想的啊?”范伟明问道。“我的心里就是放不下严颖。因为,我们毕竟是一起上山下乡,又在一起当的兵,是同甘共苦的朋友,更确切地说是青梅竹马。”巴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你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乎。别在自寻烦恼了。”关克迪在劝着巴特说。“好了,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能解决。”巴特跟关克迪说着。“走吧!走吧!喝酒去!让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为巴特庆祝!”王振东哈哈地笑着说,一转身露出了屁股后面的手枪。“振东,你怎么又把银行值班手枪给带出来了?”关克迪看到枪后问王振东。“这没有什么啊!我是天天带着的啊!”王振东说着拍了拍屁股上的手枪。“银行是有严格规定的,你下班要把枪交上去。”巴特也紧接着说着。“没有关系啊!肯定出不了啥问题。走吧!咱们喝酒去吧!哈!哈!哈!”王振东大笑着说,并拉着大家往外就走。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新华书店的新书,琳琅满目,前来购书的顾客,人潮如涌。继改革开放的大潮之后,各种文化学习的书籍纷纷出版了,人们掀起了学习文化知识的热潮。数学、物理、化学等自学书籍也摆在了巴特的办公桌上。

夜晚,派出所里的灯光还在亮着。巴特把《数学》自学书籍合了起来,伸开双臂舒展着疲惫的身躯。巴特揉了揉眼睛,五知青新兵的照片,又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帘。青年点门前的五位知青新兵,相拥笑着是那样的清纯天真。巴特回想起青年点和部队的生活------

轻轻敲门声打断了巴特的沉思,他急忙对着门外说了声:“请进”。紧接着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赵澜微笑着走了进来,巴特急忙站起身来示意请她坐下,她微笑着说:“我看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就过来看看。”

“你这是?”对于赵澜的到来,巴特感到有些意外地。“单位有点事,一直忙活到现在,天太晚了我自己回家有点害怕,我想让你送我回家。”赵澜走到的办公桌前说。这是人家姑娘主动向巴特表示爱意,一时把他弄得不知所措。巴特赶忙说:“行行行!”

今晚的夜空繁星满天,月亮也特别的皎洁。好像也有意在撮合他们的姻缘。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们亲密地交谈着。在不觉中走到了她家的门前,看着她那苗条的背影,巴特心里泛起了丝丝的甜蜜。

第二天,派出所的值班室里,有几位女学生的家长,焦急地向隋所长报案称:“这几天孩子们上学的路上,有个男的在路上对着孩子们耍流氓。”

 

(39)

色狼袭扰民警出击 赵澜家访奶奶破析

上午,派出所值班室里。

隋所长认真地听取学生家长报案:“最近这些日子,女孩子们在起早上学的路上,经常看到一个男的耍流氓。女孩子小,不明白什么,放学回家后就告诉家长说,有个男的在路上脱裤子,手里拿着一个‘地瓜’硬让我们看。我们不看他就追着让我们看。”“这个人有多大年龄?穿什么样的衣服?有没有骑自行车?”隋所长问着家长。“有三十岁左右,穿的衣服挺旧的,骑着一台自行车。”家长们反映着情况。隋所长送走了学生的家长,立即召开了全所民警会议。针对这起流氓滋扰案件,进行了认真仔细地部署,决定在第二天早上实施抓捕行动。

第二天,民警们都换上了便装,按时在马路上守候着,一直到上课的时间了,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此后,一连几天的早晨,竟也是平安无事。难道说是色狼的嗅到了什么?为什么在民警蹲坑守候的这几天没有出现?

一天,民警们蹲坑守候回来,刚走进派出所的大门。刘指导员急冲冲地迎了出来,指着她办公室里的姑娘说:“今早,这个李姑娘在赵家大坝上被人劫了。”在赵家大坝上?隋所长紧锁着眉头思索着,走进了刘指导员的办公室。“姑娘,你不要紧张,来!来!来!你先喝点水。”隋所长边说着递给她一杯水。

李姑娘接过水杯喝了点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早上吃完饭,骑自行车去赵家化工厂上班。我是在赵家的大坝上往南走的,当我骑到坝口往南的路段时,后面上来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突然,一下子把我推到了坝下,我摔倒在坝下的坑里,他紧跟着跑下来按着我,扒我衣服。我大声喊:‘救命!救命!’并拼命地挣扎,这时,又有个人骑自行车路过这里,他才放开我骑着自行车跑了。”“这个人的体貌特征,你给我们描述一下好吗?”隋所长说。“这个人三十多岁,体态比较瘦弱,穿着旧工作服上衣,黑色的裤子也挺旧的。骑着台28型的燕把旧自行车,自行车好像也是黑颜色的。”李姑娘描述了这个人的特征。

隋所长拿起电话,向盖局长汇报了案件。“好的,我马上带着刑警们,到你们那里研究案情。”盖局长听了汇报后说道。过了一会,盖局长带着刑警侦查员来到了派出所,关克迪骑着一台三轮摩托车也来了。

“这是台长江750摩托车,最高时速可达到120公里。”关克迪向巴特炫耀着说。“真是个好东西。”巴特摸着摩托车非常羡慕地说着。“哎!你和赵主任的关系咋样了?”关克迪转移了话题关心地问。“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我想再了解了解她家庭情况。”巴特他笑着对关克迪说。“那好办。等会开完会,我陪你去她家。”关克迪神秘地笑着。

宁官屯派出所会议室里,盖局长对这起案件进行研究部署说:“这两起案件。根据被害人的陈述,我认为应该是一个人所为,应该进行并案侦查。具体的打法嘛,是兵分两路蹲坑守候。一路是由关克迪带着被害人,在赵家大坝口附近蹲坑守候,由被害人指认后直接进行抓捕。第二路由派出所民警组成,在女学生的行走的路线上守候抓捕。要求:一是要注意安全;二是发现犯罪分子要当场抓获。”

“刚才盖局长已经部署了任务,同志们回去要认真地准备。明天早上统一行动,大家都要换上便衣,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隋所长紧接着强调说。

巴特和关克迪边走边说着,巴特他笑着问关克迪:“克迪,你别竞帮别人的忙啊!你自己的个人问题咋样了?”关克迪故作深沉地说:“咳!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山野粗人搞对象难啊!”巴特踢着关克迪屁股说:“你不装能死啊!我可听说是局长的女儿啊!”关克迪赶紧双手合十说:“那可就美死了。”巴特接着又问:“王振东和范伟明最近咋样?”关克迪一本正经地说:“王振东跟麻丽热恋之中,范伟明准备要考取律师,俩人都是非常的忙啊!”关克迪又试探地问巴特:“严颍要是回来结婚的话,你去参加他们婚礼吗?”巴特瞪着眼睛气愤地说:“你说呢?要是你的话,又会咋样呢?”关克迪尴尬地笑着,无话可说。

下午,巴特和关克迪来到了热电厂的住宅区。他们俩走进了赵澜家的院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拐棍笑着迎了出来。“老奶奶,你好啊!我们俩喝点水行吗?”关克迪笑着说。“行行行!快进来吧,我给你俩倒水。”老奶奶用手打凉棚,仔细地看着他俩,并且热情地让他俩进屋。“老奶奶家里都有什么人哪?”巴特跟老奶奶搭讪着。“儿子、媳妇都在电厂上班,大孙女在粮站上班。”

巴特一边和老奶奶聊着天,一边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老奶奶给倒的两杯开水,却被搁置在旁边了。“你们是派出所的吧。”老奶奶看着他俩穿着警服问着。“是的,我们俩是派出所的。老奶奶,谢谢你了!我们走啦。”巴特和关克迪向老奶奶告辞。

晚饭,赵澜和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奶奶她笑眯眯地看着孙女赵澜。并不停地上下打亮着她,把全家人弄得默明其妙的。“下午咱家来人了,是两个警察。他俩说要喝点水,我给他们倒了也没喝,一直在看墙上的照片。我看哪!是咱孙女搞对象了吧?他是来侦察咱们家庭的。”老奶奶笑着说出了实情。“奶奶瞧你说的,人家喝水就是喝水呗。”赵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这警察也不高明啊!搞侦察的,怎么叫老太太都给看出来了。”父亲喝着酒逗着趣地说。

大人们都逗得乐了起来,赵澜的妹妹、弟弟们也跟着乐了起来。“是巴特吧。”父亲问着赵澜。“可能是他。”赵澜回答说。“姐!姐!你是咋知道的呀?”弟弟的问话,使姐姐的脸更红了。“小伙子从外表上看还不错,挺精神的。”母亲插着话说。“就是工作不太好。我看应该找一个有技术,懂业务的工程技术人员。”父亲阐明了自己的观点。“我看挺好的,警察咋的了,警察不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吗!”老奶奶也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老奶奶原来在抚顺市,是街道里的居民小组长。经常和派出所的民警打交道,思想也能跟得上时代的发展,所以讲起话来感觉条条是道。

 

(40)

漏网色狼束手就擒 除恶扬善铸就警魂

高高的大坝上,两侧杂草丛生。

李姑娘在大坝上慢慢地走着,关克迪穿着便衣远远地跟在后面。摩托车隐藏在附近的树林里。突然,李姑娘指着骑自行车的男人喊道:“就是他!抓流氓!”骑自行车的男人调头就跑,关克迪急忙跑向摩托车,发动着摩托车骑上进行追赶。骑自行车的男人左拐右转,跑得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抓冒了!”关克迪低着头说。“我跟在李姑娘后面走,离摩托车的距离有点远。李姑娘看到犯罪分子就喊,就是他!抓流氓!等我骑着摩托车追过去,骑自行车的人就没影了。关克迪向盖局长汇报说。盖局长听后大发雷廷,把关克迪一顿臭骂。隋所长急忙打着圆场,怕伤了领导和同志之间的感情。

巴特他们另一组也都撤了回来。巴特看到了这个尴尬的场面,知道是关克迪他们已经抓冒了。巴特不声不响地骑上自行车,凭着直觉奔向管区北部的大坝口。在大坝口的附近停好了自行车,站在一旁静静地在观察着来往行人。

大约五分钟之后,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故作镇静地由西向东骑过来,巴特仔细观察他的体貌特征,以及他骑用的自行车特征。体貌特征基本上相符,骑用的自行车有差异。“停下!停下!我是派出所的警察!有事请你和我去一趟吧!”巴特用审查的口吻喊道。“我咋地了?让我跟你去!”这家伙翻了着眼睛,还在装横。“咋地了?你自己知道!走吧!”巴特的威严震住了他。

巴特右手插在了裤兜里,骑自行车的人看着不妙,乖乖地推着他的自行车,被巴特一个人带回了派出所。“就是他!”李姑娘指着骑自行车的人说。盖局长喜出往外,拍拍巴特的肩膀说:“行行行!好样的!”“行啊!你自己就把他抓回来了。”隋所长得意地说着。刘指导员在一旁微笑着,她在悄悄地向巴特示意,轻轻地竖起了大拇指。关克迪走近巴特身边,搥着他的肩膀悄悄说:“巴特,可真有你的,真行!”巴特心里实在是得意极了。

巴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凭直觉。”

警察有的时候靠直觉。巴特认为直觉就是第六感觉。他相信人有第六感觉,第六感觉来自于生活,来自实践。只有实践经验丰富的人们,才能产生正确的第六感觉。

春天来了,这是改革开放的春天。巴特和赵澜热恋中相处的感情,在文化知识学习的媒介中得到升华。两个人在自学中互相帮助,坚持学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

各种公安业务书籍相继出版,巴特更加地欣喜若狂,如同如鱼得水,翱游在广阔的知识海洋里。专家、教授的亲自授课如同甘露滋润着他们,经过一年多的系统学习,用各种知识武装了巴特的头脑。

学习中他们相恋,苦学结出了硕果。经公安部统一考试,他获得了中专学历,巴特和赵澜组成了幸福的家庭。《辽河水从我家门前流》歌曲,传遍了辽河两岸的家乡大地。党的十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盘海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老人们举起了欢庆的酒杯,孩子们绽开了欢乐的笑脸,辽河水在欢腾中向前奔流不息。

傍晚,辽河岸边柳树成行,晚霞余晖天边斜阳。赵澜挽着巴特胳膊,他俩漫步在辽河岸边。“辽河岸边的秀丽风光,真是太迷人了。”巴特望着赵澜笑着说。“巴特,你去过大伙房水库吗?我们家走‘五.七’道路时,就住在水库附近的山沟里,那里是青山绿水环境非常优美。”赵澜赞叹地说。“我中学就读抚顺市二中,在抚顺市大家都叫它是‘小清华’。全家走‘五·七’下乡后没有办法,我就在乡下的中学读书。”赵澜说着说着,面部的表情有些伤感。“你能一直坚持在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巴特赞许说。“父亲是一位工程师,他非常的重视学习。特别是对我的学习,要求得特别严格。希望我能考上大学,但是,那个年代把知识分子说成是臭老九。”赵澜说到这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个非常年代,非常时期,整整地影响了我们一代人。”巴特非常感慨地说。“我们还都这么年轻,应该抓紧学习。只有掌握先进科学的文化知识,才能够有真正本领。我父亲希望我能够找一个诚实守信,有文化知识的人为终身的伴侣。”赵澜委婉而又深情地说着。“让我们共同努力学习,争取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去圆我们过去的大学梦,让那些美好的梦想变为现实。”巴特激动地说着。赵澜把头抚在了巴特的胸前,诱人的发香沁入了他的肺腑,他们紧紧地相拥热烈地亲吻着。

公安局办公大楼,副局长办公室。

主管刑侦的畅副局长办公室里,一张两头沉的办公桌,一把造革罩面的椅子,单人床上整洁地摆放着被褥。办公桌上一盆修剪成形的文竹,墙上挂着的字画条幅,显示出了主人的文化内涵。

畅副局长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微红的面孔。浓浓的眉毛和透着机敏的眼睛,他四十多岁的年龄精明干练。“来,来,来,你先坐下。”畅副局长听见轻轻地敲门声,抬起头来看见了巴特,他非常热情地招呼着。“隋所长告诉我说,您要找我谈谈话。”巴特开门见山地说着。“巴特,我想给你调动调动工作。”畅副局长和颜悦色地说。“我干得好好的,为啥要给我调动工作?”巴特有点丈二和尚不解地问。“我看你适合干刑警工作啊!”畅副局长笑着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巴特看着畅局长说着。“下星期一到刑警大队报到。”畅副局长非常果断地说。“是!服从组织上的分配。”巴特看着畅局长答应着。

晚上,巴特回到家里,看着正在忙碌家务的赵澜。他双手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巴特扶着赵澜在沙发上坐下。“啥事啊?”赵澜不解地看着巴特。“我要调到刑警队去了。但是,我担心孩子太小了,今后,全部的家务都要落在你的肩上。”“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不是热爱刑侦事业吗?你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你热爱的刑侦事业中去,男子汉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好好地工作,家里有我呢。”赵澜的话解除了巴特的顾虑,她的眼神坚定了巴特的信心。巴特眼睛里噙着泪花,把赵澜紧紧地搂在怀里,看着她的面孔抚摩着她柔弱的肩膀激动地说:“谢谢你!只有你这么理解我,将来,我的立功奖章里,有我的一半,更也有你的一半。”

在单位要有位好领导,在家里要有位好妻子。这是基层的同志们的一句口头禅,他代表了基层同志们的心愿。在单位要有个好领导就是说,领导要走得正、行得正,敢于叫响向我看齐,能够承上启下继往开来,推功揽过敢于承担责任,任人为贤一碗水要端平。在家里要有个好妻子,有一句老百姓流传的俗话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巴特在暗暗地庆幸自己有一位好妻子。

从感情上讲,巴特真的舍不得离开派出所领导和同志们,他们是我的亲密战友和公安工作的启蒙老师。再见了!尊敬的领导,再见了!亲爱的战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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