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儿去新西兰读书

    1999年2月，在首都机场送我们的女儿林楠去新西兰读书，虽然林楠刚刚过完19岁的生日，但在我们的眼里她还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大孩子。

当年我和她的妈妈李梅下乡去北大荒时都比林楠小，但时代不同了。林楠一走顿时家里觉得空空荡荡，儿行千里母担忧，李梅更是偷偷躲在厨房里抹眼泪。但要知道林楠这次去国外读书，要比她姨、姑姑、叔叔当年出国求学条件要好得多。林楠去新西兰奥克兰求学，住在她妈妈的三哥、林楠的三舅家里。林楠在那里有表哥李兵、表姐李悦，李悦和林楠年龄差不多，两个人在北京就是经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好朋友。林楠在新西兰住在自己的亲戚家中，又不用为学费奔波，这种出国留学的条件也该是够好的了。林楠到新西兰后需要读一年大学预科班，待各科成绩考试合格后就可进入大学，我们最担心她是否能够早一点过英语语言关，要知道大咧咧的她学习从来都不刻苦。

林楠从小没有让我们操多少心。1980年初林楠出生时，我和李梅的工资都很低，那时多亏林楠的外公接济我们，每月为林楠出二十元钱的保姆费。记得住在新源里八号楼时，最困难时我们把硬币罐子找出来，捧着硬币去买东西。有一次我还把原来在羊绒衫厂发的一身没穿过的工服拿到摊上换了十元钱，那时大多数人都很清贫，我妹妹林倩在北京市一服务局工作，为了帮助我们，为我们找了一本尚未编辑好的菜谱手稿让我和李梅誊写，那时候我俩上一天班后，回家抄菜谱抄得头昏眼花，什么里脊肉半斤、什么麻油二两、味精、精盐少许之类的词句现在还没有忘记，但这点收益也可以补贴一下家用。

我爸爸在林楠小时候，给了我们不少帮助，小时候的林楠傻乎乎的老实，每次爷爷给她的钱，她都原封不动交给我们，后来上小学以后她大概开始懂得钱的意义，开始要和我们分帐了，不过那时我们的经济条件好了许多，也不和她计较。

林楠两岁半就被我们送进了团中央幼儿园全托，小时候的她很乖。我每星期一早晨把她送到三里屯乘幼儿园的班车，星期六下午下班时在团中央机关大门口接她。那时她很听话，但有主意，每星期带回一个幼儿园老师给家长的联系本，每次家长的回复大都由李梅来写，林楠回家很少提幼儿园的事情。一次机关干部在西山种树，几位直属单位的女同志找到机关种树的干部，问谁是林楠的爸爸?见到我后她们纷纷控诉林楠用手抓过她们的孩子，而林楠脸上也常被小朋友抓破，但她回家从来不告状。幼儿园老师评价林楠：个性强，矫情。

林楠在北京西城区官园附近的团中央幼儿园，从两岁半到六岁半，从小班、中班到大班。小时候的林楠象个洋娃娃，我们周末带她出去玩，很多人都爱逗她玩。林楠小时候很少生病，有那么几次也是流感造成的感冒发烧，她生点儿病可不得了，脚前脚后缠着我们抱她。

林楠小时候，中国儿童服装市场十分单调，一些漂亮的衣服都是她三舅和在加拿大的姑姑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也许是女孩子的天性吧，她从小就喜欢打扮自己。林楠小时候唯一一辆童车，还是她的婶婶宁静、叔叔林佟从西单商场买来送给她的，那是一辆怎么蹬车轮都不爱转的小自行车。

林楠6岁时，我设法把她送进了崇文小学，崇文小学是由外交部、外经贸部、总参二部等单位为驻外干部的子女办的寄宿制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寄宿生活，培养了她较强的独立能力。一大批有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们正派、诚实、善良的品质也影响着她，但寄宿制学校干部家庭的孩子们自由散漫、学习不刻苦的毛病在她身上表现也很突出。

上小学后的林楠“矫情”的毛病比起幼儿园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次林楠放学到团中央机关玩，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我办公室隔壁的青工部部长李冰的办公室，她看屋里没人，就独自坐到李冰的办公桌后的带扶手的沙发椅子上，李冰进门一看逗她说：“林楠你怎么敢坐在我的位子上?”满不在乎的林楠坐在部长的椅子上看了看李冰说：“这也不是皇帝的椅子，我为什么不能坐?”李冰看着这个只有9岁得意洋洋、神气活现的小家伙哭笑不得。

林楠小时候同我们机关的同事们关系很好，除“矫情”外，也还很懂礼貌。张银喜、王剑、王丽、江南、郑燕萍都对她不错，林楠来机关时，他们经常照顾她，带她玩。我去哈尔滨开会时顺便把放暑假的林楠带到北国江城，林楠在王剑家住了一段时间备受关照。

恰是我到深圳海上世界工作那年，林楠上中学考进了她妈妈李梅的母校54中学，在学校六年期间受到在54中教书的大舅李宗汉无微不至的照顾，从学习到生活她大舅为她操了很多心。

林楠是姥爷、姥姥家里第三代孩子中最小的一位，小时候姥爷又带过她，因此他们祖孙的关系十分亲密。林楠的姥爷李继书曾是林业部高级工程师，一位从解放初期就在林业部工作，资历颇深的森林工业专家，他毕业于解放前的南京中央大学，早年留学澳大利亚。林楠非常敬佩和喜欢自己的姥爷，爱和姥爷聊天。小时候不大懂事的林楠到姥爷家，只要看姥姥和姥爷发生争执，她不管谁是谁非，总是义无反顾的挺身站在姥爷一边，气得也很疼爱她的姥姥无可奈何。林楠很知道照顾她的姥爷、姥姥。她上中学后常用零花钱为姥爷、姥姥买东西，她八十多岁的姥爷每年的生日林楠记得最清楚。今年年初，林楠回新西兰前，她跑前跑后到宣武门的超市买了一副煤气灶为姥爷家换上。

林楠很喜欢她的爷爷，也知道照顾和她从小往来不多的奶奶。林楠在长辈中最亲密的好朋友是她的小姨李莉和姑姑林倩，他们无话不谈，从生活小事，到化妆服饰，甚至婚姻爱情无所不谈。林楠上中学后还经常夸夸其谈的为她们出谋划策，她的姨和姑姑有心里话也喜欢跟她说。

林楠能在这个世界上常欺负的可能就是我了，经常是我说她一句，她有十句话等着我，至于她和她妈妈的关系要比我强得多，有时候她居然用大人的口气嘱咐她妈妈要注意这个、那个。我们说林楠在管别人的时候可明白了，轮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维方式，林楠的确是一天天长大了。原来我们还可以过一段时间往新西兰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现在她们几个业余时间竟相在网上聊天，电话很少能有打通的时候，林楠对电脑及各种电器有一种天赋。

林楠有三位舅舅，都是她妈妈的哥哥，大舅李宗汉原是北京54中学数学教研组长，二舅李辉是协和医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三舅李宗泽原是北京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副总经理，后出国到澳大利亚定居，现在澳洲经商。林楠的三舅李宗泽和三舅妈胡玲对她比对自己的孩子照顾得还周到，林楠又是一个“矫情”不服管的人，但他们都觉得林楠虽然懒散些，但善良、要强。新西兰是太平洋西南部的一个美丽的岛国。林楠读书的奥克兰，有人口77万，是新西兰第一大城市和最大的商港，新西兰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国家，林楠就读于奥克兰工学院。

2000年8月，我们获悉我们的女儿是以4个A、1个B的成绩结束了预科学习，正式开始了她电子商务专业的大学生活，这应该是她给父母和关心她的人们最好的爱。

 

  林小仲文集：http://www.hxzq.net/showcorpus.asp?id=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