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飘香
作者：大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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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飘香
作者：大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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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飘香 （1）肉包子 今天（8月28日）是一个特别的日子，1969年的今天我坐上火车离开北京去往北大荒,从此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当年十六岁的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甚至不知道北大荒有多远。就这样在火车上晃当了三天两夜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没繁华都市和密集人群的地方。一路上和我一样初离家的孩子们都很兴奋，看着车窗外飞速滑过的景色，脑海里不断闪现着美好的未来，虽然坐了三天两夜但一点也没觉得累，也许是年轻的原故吧。 下火车后大家在领队的指引下取出了随车的行李，然后找到自己要去的连队的车，将自己和行李装上车，这时天已黑透了。大卡车一路颠簸，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望着漆黑的夜，望着越去越远的火车站，心里感到真正的酸楚，只有火车站通向远在北京的家啊，现在是真的离开了。 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在漫漫的黑夜中逝去，时间走的很慢，似乎是有意多留一会儿曾经的学生生涯，直到大卡车停下来，大家才从各自的联想中回过神儿来。看着眼前这个像个村庄一样的地方，这是我们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眼前是些忙来忙去的人们，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早我们一年到这里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知青，只有少数年纪看上去大一些的人是“当地人”，听说他们原来都是部队上的军人，朝鲜战争结束后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成建制的转为军垦，他们在这里均已成了家，成了真正的北大荒人。 我们被领到连队的食堂，食堂看上去很大，这是整个连队唯一的活动场所，除了吃饭，开会、小演出、学习也都在这个地方。没有桌子，只有许多粗大的原木横在地下，稍加固定就成了凳子，坐在上面感觉还不错呢。 接下来为我们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仪式，连长致辞，欢迎我们这些新生力量来到边疆，为保卫祖国、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青春。老知青们看到这么多的同乡，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我们问长问短，真是老乡见老乡啊。 开饭了，为我们这些远路来到这里的人准备的是一年也吃不上一次的肉包子。当时想着这里还能吃上这种肉包子，可见生活不会苦到哪里去吧。包子很香，也许是三天两夜的火车上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咬一口在嘴里，细细品味着北大荒粮食的香味，看看大家都吃着，脸上挂着无忧的笑容，这时没有一个人想家的(几年以后才懂得什么叫在外的人吃饱了不想家)。 包子吃过了，是在以后的岁月里不曾再次吃到过的。以后开始的是辛苦的劳动和对家无尽的思念，那时我还没有过十六岁生日……
北大荒冷的早，才刚9月底就已经下雪了。 屋外的天很冷，收工后几个人围坐在火炕上说笑着。突然一个人提议：光在这说好像少了点什么，如果有一点好吃的就好了。听了他的建议顿时大家都兴奋起来，可是看看外面黑呼呼的天，到哪才能弄到吃的东西呢？这时有人喊到：嗨！队里才收的黄豆，就在麦场上堆着呢。大家伙马上雀跃起来，又一想麦场是有人值班的，这怎么办？马上我们几个不怕死的喊叫到：没关系我们去偷！语出并不惊人，接着我们几个人就穿戴好出了屋，外面的天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寒冷的风吹到脖子里让人直打哆嗦。 很快我们来到了麦场，可能是天太冷了，看场的人也躲到屋里去了，一看没有人，我们蜂拥而上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兜里装着豆子，一时间手都冻的麻木了，但是为了吃就连棉巴掌里也装满了豆子。然后就撒腿往回跑，紧张而又刺激。回到屋里一屋子的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这回又发起愁来了，怎么弄熟呢，有火炕就有火了，可是没有锅呀，这时我急中生智，我从北京来时带了一个大脸盆，当时为的是好洗衣服，现在好了，贡献出来炒黄豆吧。然后很快就操作起来，几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弄熟了，也不怕烫嘴就一人一把的抓着吃了起来。那个香味在我之后的几十年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没过几天我就调到团部汽车队去了，记得临走前还带了好多在口袋里，到了车队有好多新的朋友，一开始大家都很陌生，可是突然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口袋里掉出来的黄豆，然后大家冲上来一抢而光，一边吃一边说真香呀。 2003-08-28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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