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往事（二）:

 草原狼的故事

1969的初秋，我们将羊群赶入秋季草场。把蒙古包扎好后另一位知青就给老乡还牛车去了。（因为我们牛车少每次搬家都和老乡借牛车）留下我一个人给羊群下夜。

根据放羊的经验，每当换一个新的环境，夜间很有可能有狼光顾。晚上我做好准备，怀里抱着一只三节电池的手电筒。时不时就带着狗到羊群去寻视。这天夜晚明月高照，前半夜平安无事。到了后半宿我困的坚持不住终于睡着了。

正当我进入梦乡的时候，牧羊狗突然变了声的叫了起来。紧跟着就听见羊群“哄”的一声。我知道大事不好，狼来了！一步就从蒙古包里蹿了出来。大叫一声，叫的目的一是让羊群镇静主人在此，另一个目的警告狼住口。当我打开手电一照，草原狼一双蓝色眼光射入了我的眼帘。我全身的汗毛孔顿时都竖了起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狼亲密接触。我的狗紧跟在我的身后变了调的叫。我不顾一切的壮着胆向狼扑去。草原狼瞬间就消失了，一只山羊倒在地上肠子肚子都流出来了。我看看羊，心里想着等天亮羊的前后腿卸了我们还能吃呢，然后把羊皮交生产队里。心里盘算的挺美。回包睡觉去了。

然尔，当第二天早晨我拿着蒙古刀走过去要扒羊皮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被狼咬死的山羊早被狼吃的干干净净的了，草地上只剩下一堆羊粪了。庆幸的是狼没有继续到我的羊群捣乱。

 

 遭遇草原狼

这是一次在白天放羊时遭遇草原狼的经历。（40年前的知青故事）

在扎旗放羊，因山高坡陡石头多而不能骑马，大都“压巴杆”（步行）。清晨起来，吃完早饭时，羊群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蒙古包，慢慢地爬上了山坡。我穿上那双早已破烂不堪的蒙古靴（鞋底都快掉了，用绳子绑上了），拿起牧羊鞭出发，开始了一天的放羊生活。

羊倌冬季放羊时，身穿一件大皮“得勒”（皮蒙古袍），据说是由八张厚厚的绵羊皮做的，其重量可想而知。为了走路时省力气，行走时羊倌都把牧羊鞭放在后腰上，然后再把胳膊肘架在杆子上慢慢地行走，这样走可以节省力气。这一走就是在山上走一天。在扎旗草原上每一群羊的附近都会有这么一个羊倌在羊群边上慢慢地走着。

羊群上了山顶后，翻到了山坡的另一面。那一面的山坡上长满了灌木丛，羊群在灌木丛中吃草，我则站在山顶上随时观察着羊群的动向。忽然间，我发现羊群被一只灰色的东西追得团团转。开始我还以为是只灰山羊淘气呢（颜色和灰山羊一样），后来感觉不对头。才想到可能是一只大灰狼。当我一想到是只狼时，全身的汗毛都乍起来了，有些恐怖。为了尽快地赶走大灰狼，我一边失声大喊，一边鼓足勇气向山下狼的方向跑去。大灰狼在我的恐吓下终于跑了，使我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踏实了。而当我跑到跟前看时，已有三只羊已经被狼咬伤。

从此以后，放羊又长了个经验，一定要走在羊群前边“喊山”。以轰走那些在灌木丛里过夜睡觉的草原狼。

 

 再遇草原狼

当年刚到草原插队时，我就曾听牧民说过，草原狼有灰狼和白狼（查干乔那）之说。白狼比起灰狼则更为狡诈、凶狠。晚上，在蒙古包里经常听到草原狼的凄惨叫声。

有一年冬季，我上午放羊时，我很意外地和两只草原白狼遭遇。那天，我的牧羊犬‘班巴拉’正好就在我身旁。但是，‘班巴拉’当时的表现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是1971年的冬天，地点是在扎鲁特旗的鲁北盆地。春节刚过，附近的牧民们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方圆十几里地，只有我们的一座蒙古包孤零零地坐落在荒漠的草原上。那天的天气还不错。清晨起来，羊群不约而同的朝蒙古包北边的山坡上走去。羊群走的速度挺快，我见状也不敢怠慢，迅速地跟了上去。这是一座形似馒头的山头，羊群并不上山顶，而是在山坡的侧面顺时针的边吃草边走，很快就转到了山坡的另一侧。羊群瞬间在我的眼中消失了。我慌忙往山头上跑，这样可以站在最高点上观察羊群的整体情况。

就在我刚刚登上山顶，整个羊群尽收眼底之时，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出现了。我突然发现在不远处山沟里的灌木丛中，跑出了一大一小两只白狼，个头大的白狼跑在前面，个头小的白狼跟在后面。速度飞快，当时狼距离羊群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羊群则毫不知情，仍然在静静地安详地吃着草。

我的牧羊犬‘班巴拉’一直跟在羊群的附近，悠哉悠哉地不知在干些什么。

白天放羊与狼遭遇，这是第二次。我当时还挺感慨，今儿个狼是撞上我的狗了。心想无论如何，狗也能助我一臂之力呀。我急忙叫‘班巴拉’往上冲，想给狼来个措手不及。谁知在这关键的时刻，一向勇猛的‘班巴拉’站在山头的另一侧，不管我怎么指挥，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朝我摇尾巴，真让我大失所望。这时，眼看个头大的白狼已经冲进羊群里咬了一只羊。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孤军作战，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驱赶白狼。当时小白狼还没跑过来呢。听到了人的喊声，两只白狼慌忙一起掉头逃跑。

我当时也无心观看白狼逃跑的样子，只是气急败坏的想找‘班巴拉’算账去了。‘班巴拉’老远见我来了，一边摇尾巴一边跑。始终和我保持距离。那天夜里，‘班巴拉’一宿都在不停地叫。

多少年来我一直不明白，我的牧羊犬是没看见狼呢？还是害怕狼而装作看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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