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记忆:苦难终究会变成一种精神的本钱 作者:林子搜集


 

 知青记忆:苦难终究会变成一种精神的本钱

临海新闻网 2009年10月23日

来源:凤凰网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iqing/articles/detail_2009_10/23/329121_0.shtml

一个特殊的年代,造就了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有一个相同的名字——知青。

对于所有曾经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人,这段令人魂牵梦萦的知青岁月,很难用一两句话来准确地表达它的得与失、对与错、苦与甜。毕竟他们正当求学的好时光,却被上山下乡“连锅端”到农村。本该在长知识的年岁,命运却让他们成为了“知青”。采访中,他们所说的共同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难忘的青春岁月不仅留在了田野里,同时也镌刻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中。”

从1979年开始,知青返城风起,犹如退潮一样,当年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历经艰辛,备尝困顿、磨练后又踏上了返城的归途。转眼30年过去了,曾经的激情青年已步入暮年。他们此时有多少故事可以拿出来讲给后辈们听,而我们又该如何看待他们当年那种精神?就让我们跟着两位当年的“知青”,一起回到30年多前黄土地上的悲欢故事里。


(一)

姓名:冯济永

年龄:56岁

插队时间:1970年-1979年

插队地:黑龙江省海林县石河公社

回忆录:

这些苦难,终究会变成一种精神的本钱,在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给我巨大的力量去抵御。

冯济永回忆起自己的知青生涯时,陈述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他说自己现在试着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那10年的日子,跳出来去想,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远得都有些不真实,但却又是真实存在过的。他告诉记者,跟他一批去黑龙江的知青今年很多都一起回到那边去“探亲”了,他们说那边现在发展得很不错,交通业很方便,自己也计划着全家一起去走走,看看自己留下泪水和汗水的土地。

两个下马威1970年,我接到通知,要去黑龙江支边,保卫边疆,保卫祖国,扎根农村。当时是17岁的小青年,心里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收拾了行李就准备出发,而且做好了一辈子留在黑龙江的准备。尽管家人也有些舍不得,但那个时候思想单纯,政治觉悟高,一心接受毛主席的教导,也是忍着心痛把我送上车。

4月,我和同批305名知青来到了黑龙江省海林县,我所在的石河公社一共有4个知青点,我们知青点有12个人。

当时北方刚刚解冻,眼睛视线所及的原野没有一丝生命的绿色,只有不羁的白毛风扑面而来。寒冷的天气是给我们的第一个下马威,当时寒流来袭,我们裹在厚重的军大衣里,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我第一次想念起家乡和煦的春风,4月份的江南,正是花红柳绿的时节,跟我眼前看到的景象相比简直是天堂了。

而比我们想像得更快,第二个下马威就迎面而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当地的老乡端出来一锅烧得糊糊的东西,主食是玉米面窝头。他们说,为了欢迎知青,特地用胡葱加鸡蛋煮了汤,平时就连鸡蛋也是“奢侈品”。那粗涩的窝头简直难以下咽,鸡蛋糊味道很冲,我们都吃不习惯。大家都是草草地吃罢,就回去整理行李去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刚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的农作物没有长出来,当地的农民只能靠去年下半年存储的土豆、萝卜和白菜过日子,北方以种植玉米为主,所以我们日常的主食以玉米窝头为主,唯一的一盆菜就是杂炖,什么都有,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吃不习惯啊,又不能不吃,干活需要的是力气,不吃饱根本就没力气干活,我们只能就着一点菜,硬是嚼了下去。那时每个知青的插队安置费由所在大队统一管理使用,规定的每人每月4两油,但是由于当地贫瘠的生存条件而无法兑现,几个月也见不到一星肉和油水。

我们知青点的房间里是一个大通铺,12个人都是睡在一起的,下面是炕,晚上用柴火烧着比较暖和。北方确实是需要这样的,因为冬天最冷的时候达到零下34度,我们的被子又只有一条,要是没有炕,估计就被冻死了。

没有给我们修整的时间,马上就投入了紧张的劳作中。

当梦想遭遇现实最初的激动和热情过后,便是漫长的枯燥的日子。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原始劳作,无休无止的运动,近乎亘古洪荒的精神贫乏。

我们的劳作就是种地,通常是3个人1头牛,牛在最前面拉犁,后面跟着一个人拿着两根棒子,在拉松了的土地上戳两个洞,第三个人就拿着种子丢进洞里,最后一个人在种子上撒点肥料。就是这样机械化的劳动,磨灭了我们当初所有的梦想。什么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早日实现共产主义,都渐渐让我们产生了怀疑,只是这样的劳动,如何建设新农村,如何实现共产主义呢?但是没有人去说,也没有人敢去质疑。

晚上我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当时只有煤油灯点着,昏暗昏暗的,好像我们的前途一样,我们12个知青唯一的活动就是聊天,但是每次说着说着,都会有人伤感起来,到最后大家就抱在一起哭。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时候是真的想哭,尤其是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了,那种绝望真的不是言语能表达的。晚上睡觉以后,常常能听到哪个人在偷偷地哭,然后哭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就是在哭声中睡着的。

我现在的妻子,也是当时我们知青点的女知青,每天一起劳作,一起生活,加上年纪相仿,又能聊得来,慢慢也就有了感情。当时我们谁都没想着要回家,都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就是在黑龙江了,所以就有了结婚和扎根的打算。当时知青之间结婚是一个很平常的现象,还有一些知青就是娶了当地的女人或者嫁给当地的男人。

我们俩是1976年结婚的,当时我们跟大队领导打了招呼,他们批准了我们的结婚申请,然后我们就到公社去,拿着结婚证盖了个章,就算是正式的夫妻关系了。没有喜糖,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加个菜都没有,回到知青点以后,他们都来祝贺我们,就这样,我成家了。那个时侯我们已经不睡在大通铺了,每个知青都有自己的房子,也是自己开火做饭了,也在那一年,我的孩子出生了,他在那边长大,一直到我们回城,才把他带回来。

猪肉和手表的故事在我印象里,10年的知青生活有两件事让我最高兴,记忆也最深刻,那就是吃猪肉和买手表。

在插队的日子里,生活是很清苦的,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每天主食除了窝头就是炖菜。至于荤腥就更是奢望了,只有过年和农忙时杀口猪改善伙食。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到了杀猪时节,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连各家的狗儿都摇着尾巴跟着小孩子们钻进钻出,偶尔快活地吠上几声,表示有人来了。虽然冬日的天空常常灰蒙蒙的,树木落光了叶子,灰色、黑色的枝条间透着暗淡的光,这日子确实是大年前最欢乐和热闹的。

水烧开了,杀猪的就穿上那油乎乎的皮围裙,招呼帮手的男人们一起出来。猪儿踱到墙角附近,几个人一齐扑上去,将它按倒在地。杀猪人费尽千辛万苦将猪杀死后,我们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吃猪肉咯!”这样的叫喊像交响乐一样回荡在我们的脑海里。

当猪肉按人头分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使劲地闻,那股带着血腥味的肉香能让人陶醉得无以复加。猪肉煮在锅里的时候,口水就快滴到地上去了。而最终把肉吃到嘴里的时候,确实感觉幸福得就要上天堂的感觉,那个香啊,那个美啊!也只有在那个物资极度贫乏的时代才能有这样对食物发自内心的喜爱吧。

另外一件快乐的事情就是买手表了。当时大队里为了照顾我们知青,特地批准我们去搞3个月的副业。我们就到了伐木队,帮助伐木工人修路。辛辛苦苦做了3个月,终于积攒了100块钱。

拿到钱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就去了镇上,到了商店里看手表,当时最好的手表是上海牌,要100多块,我买不起,最后买了一块95块钱的广州牌手表。表带在手臂闪闪发光,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得意劲头,碰到人就亮出手表,说:你看,我带手表了!当时也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还有不少人羡慕呢!

这两件事是我能回忆起来的灰暗岁月里唯一的色彩,也让我的生活有了一点乐趣。1979年底我回到临海,开始了我人生另外一段生活。现在想起来,当时接到可以返城的通知时,也没有任何的大喜大悲,在北大荒的10年把我的精神磨砺得无比坚强,似乎感觉自己在哪里都可以生存下去,只是生存而已。这10年给我的太多,到现在还是怀着复杂的感情,究竟是好,是坏?还是留给别人去评判吧。


(二)

姓名:李林

年龄:52岁

插队时间:1975年-1979年

插 队地:山东省莒县陵阳公社刘坊坊大队

回忆录:在那里,我初尝人生坎坷的滋味,也培养了我的适应能力,锻炼了我的意志,给我的人生拉开了新的篇章。

   

   
                                                
(李欣摄)

李林的父亲是一位南下干部,所以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他被安排回乡插队,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山东莒县。虽然插队的时间并不久,但给李林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他从青春懵懂走向了稳重成熟。李林说,那几年的日子教给他的东西,可以铭记一生。

插队到果园30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记着那天的情景,甚至每一个细节。

1975年,我高中毕业,上面还有个哥哥,当时政策是一个安排工作,一个上山下乡。当时父母也是考虑给我们俩怎么安排比较好,那段时间我比较悠闲,就在等着通知。有一次,我正在头门岛我的一个同学家里玩,后来到了路桥另外一个同学家,一到他们家,就被告知家里人找我找得很急,然后我就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一到家,父亲拿着一张东西,递到我的面前,我才知道,家里最后决定让我回乡插队。而且在我去同学家的时候,已经办理完所有的手续,只等我收拾好启程了。

到山东的路很不好走,我先从临海坐车到上海,整整用了12个小时,然后再从上海坐船到青岛,最后再从青岛坐车到了莒县。

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到过莒县,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这次到了莒县以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穷。低矮的草房,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农民过着原始而淳朴的生活。

我被分配到林业队里,主要就是在苹果园里干活。山东的苹果名气很大,我们那的河滩上就有差不多80亩的苹果园。我跟另外6个知青一起,开始跟苹果打起了交道。

莒县的苹果园里种植着很多种类的苹果,每个种类的成熟期也不一样,所以每年的果实采摘期大概要延续3个月左右,之后便是剪枝,施肥,到了来年开春后就是打药,然后就等挂果了。周而复始从事这样的工作。

后来我们知道,其实叫我们去果园还有大队领导另外的意思。苹果成熟以后,就有很多人会动起歪脑筋。叫当地的农民去看,有时候碍于亲戚朋友的面子不好说,知青在当地人生地不熟,跟谁都不认识,看守果园就需要这样的人,比较大公无私。

我们当时插队的时候,条件已经改善了不少,平均一个星期能吃到一顿肉了。我们几个人分成一男一女为一个组,轮流做饭,一组做一个星期,还要负责给知青点养的两头猪喂食。做饭的那个星期是没有工分的,其他人就把工分平摊给做饭的两个人。

实践出真知说起吃的东西,虽然父亲是山东人,但我丝毫没有遗传到他的饮食习惯,对于当地的饮食还是完全没办法习惯。

当地人的主食是煎饼,没有面粉,是玉米番薯煎饼。轮到做饭的两个知青在星期天晚上把玉米磨成面,打成糊,到星期一起来的时候,用特殊的锅子烙出7个人一个星期的口粮。那个锅子也很奇怪,中间是凸起的,呈半圆型,然后把玉米糊铺在上面,摊成薄薄的一层,一会儿就烙好了一个煎饼。

当地的农民平时就是那一块煎饼,包着生大蒜和大葱,就这样吃的。我不吃蒜不吃葱,那个煎饼又硬得跟石头一样,我完全吃不习惯。刚开始的时候,我两边嘴角全都被煎饼给割破了,划出了两道长长的口子,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疼出了眼泪。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煎饼先在大白菜的汤里泡软,然后再吃下去,这样就好多了。只能把我们南方人的习惯和北方人的饮食结合起来,填饱肚子是最要紧的。

还有一个生活的细节,也是我通过实践累积出了心得,后来就慢慢做得更好了。那就是推独轮车。

我们在果园里劳动,运输工具就是独轮车,你们可能在电视上有看到过,就是一个推车,下面只有一个轮子,双手扶着两个把手,用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然后把东西放在车上推着前进。这种车子可能在水泥地啊或者硬地面上是比较好推的,但是我们当时果园里全是沙地,稍微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

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掌握技巧,就靠两只手拼命用力推,一用力,轮子就陷在沙地里出不来了,只能让其他在劳动的人帮忙拉一下,把车子再拉出来。所以那个时候我每天完成工作都要比别人多2个小时。

慢慢地,我发现其实是我的方法不对,然后我调整了方法,让自己半蹲,把重心放低,然后用腰腹的力量推着车前进,双手只负责方向的控制,嘿,果然用了这个方法,推起独轮车来马上就得心应手了。

我想这3年多时间教给我最多的也是这一点,懂得去适应,也懂得通过自己的实践和创造来让生活过得更好。

黄土地上的歌声知青生活让我觉得比较难忘的,可能就是每天晚上的歌声。那已是晚饭后的时光,已洗去了一身疲惫的我们又聚在了一起,我和一帮知青们又开始了一天的聚会。

当时我有几本革命歌曲的书,上面有五线谱,还有歌词,我们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书,然后学习唱这些歌曲,学会了以后就大家一起唱着,笑着,也许有些走调,也许音色不够优美,但大家仍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兴致盎然,因为那是我们一天中最惬意的休闲时光。

歌声中,我们敞开心扉,正统的马列主义,革命的浪漫主义会在高亢的歌声中展现。歌声中,无奈与困惑拌随着丝丝的乡愁,豪放与惆怅夹杂着隐隐的小知情调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革命的理想主义与民俗的现实主义,国家的命运与个人的前途等各种矛盾和思想也会在说唱中不断地碰撞……

歌声回荡在黄土地的上空,这歌声让果园里仿佛缀上了几分城市的气息。年轻的身影又为黄土地增添了活力,带去了文明。总有那么几首老歌在我们中间不厌地传唱,总有那么几首新曲让我们无倦地学唱。如今回想起来,是旋律的美妙还是其中的几句歌词让我们青春的心灵激荡,至今我也说不清楚。

虽然现在这些书籍我已经找寻不到了,但是那些旋律有时候还会在脑子里回响,每当这个时候,我仿佛又从这美妙的旋律中回到了在那蹉跎岁月里的青春时光。我们在幻想中追求理想,我们在成长中得到锻炼。无奈的青春,又是无怨无悔的青春,不管怎么样,都给我的人生带来了不一样的历练,让我在不平凡的回忆中感悟人生。

 

(三)

作者:豪爽风度

来源:百度空间知青家园吧

七十年代中期,那时我正在读小学,记得是初夏的星期六,学校组织我们小学生手持鲜花,列队赶到村子南头的沙石公路旁,迎接从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们只是路过我们村。

不一会,从北面驶过来几辆大班车,我们赶紧举起鲜花,口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上山下乡,无上光荣!”等口号,最后一辆车驶过,我看见一把大扇子在班车的后窗子晃动,算是对我们“热烈欢迎”的回应吧。

后来,我们学校来了一位知青音乐老师,她长得中等个,面色白皙,梳着两个短辫,家是沈阳的,姓崔,她的嗓音甜美,唱起歌来清亮自然,宛如百灵鸟,她教我们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反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歌,“车轮飞,汽笛响,火车向着韶山跑。穿过峻岭越过河,迎着霞光千万道,嗨!迎着霞光千万道!阳光灿烂照车箱,车箱里面真热闹,真呀真热闹。藏族大爷弹起琴,新疆姐姐把舞跳,蒙族叔叔唱起歌,一路歌声一路笑,一路笑。”...

当时,公社组织中小学生文艺汇演,我们小学也要出几个节目,崔老师就在全校学生中筛选演员,我被她选中,我们排练的是歌伴舞,由于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教育,一开始是格格不入,一窍不通,崔老师就手把手,不愿其烦反复教我们,终于我们都学会了,当化红脸蛋试演时,我们别提多高兴了,对崔老师的多才多艺无比的敬佩。即将到公社参赛时,我的左脚不慎刮伤,难以愈合,最终我没有去成,留下了遗憾。

崔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她就返城了,她走那天,我们都哭了,一直从她很远,很远。

父亲在旗里知青办工作,因为这个原因,我家不时来一些天津的、上海的或是沈阳的知识青年,他们不是送来几包光头(那时的饼干),就是送一些洗衣粉、毛巾等日用品,有一年,我上山割草,一不小心镰刀割到了拨了盖上,割了很深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父亲就把我接到街里治疗,有许多知青到医院或是父亲那里看我,给我讲故事,买果子,还有本子和铅笔,我感到他们是那样亲切,就像自己的哥哥姐姐一样,他们远离城市,远离父母,到我们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参加生产劳动,吃的苦,流的泪,只有他们自己默默承受,他们有豪情壮志,也有满腔热忱,小小年纪,撑起了自己把握命运的天空,虽然当时我还小,但从他们苦涩的笑中,我懂得他们多么需要关爱、鼓励和亲情啊,可爱又可敬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啊,你们永远珍存在我的心里,不会改变,遥祝你们生活幸福,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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