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立秀:1978:最惨知青血案惊动中央 作者:林子搜集


 

 1978:最惨知青血案惊动中央

作者:闫立秀

来源:世界华人周刊http://www.worldchineseweekly.com/weekly_cn/article/show.php?itemid=15826

公元一九七八年七月三十一日中午,短短的四十分钟内,包括凶手在内八条人命倒在枪下。这一震惊全国的血案,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下放知青所为。其枪法之准确,行动之快速,计划之周密,令人咋舌,难以置信!

由下放“知青”引发的一桩血案,震惊全国!八条人命瞬间倒在枪下。大队石料厂也因此倒闭。随之,我拉板车的生涯也就此结束,生活将再次面临新的选择。

本着对历史负责的精神,我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件经过以及前因后果,真实地展现给读者……

三伏天气,酷热难当,社员们都在家乘凉睡午觉。别人休息我不能歇下,至今没有一间房子,贫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多拉一趟,那个聚钱的小木箱就可以增添两角四分钱。

我顶着骄阳,拉着板车向山上走去。马路被太阳晒得冒油,一脚踩上去一个鞋印。中午时分,很少有人出门,路上显得空荡荡。行走间,忽见大队民兵营长周善爱迎面跑来。他气喘嘘嘘,脸色苍白,见他神情紧张的样子,我忙问:“出了什么事?”他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得了啦!有人端着冲锋枪见到大队干部就开火……已打死好几个人了!……”说罢,他继续向闫家湖方向跑去。

这消息令人吃惊,难以置信。清平世界,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发生枪击事件?此人与大队干部有什么仇?枪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放下板车,大着胆子向大队部跑去。

公元一九七八年七月三十一日中午,短短的四十分钟内,包括凶手在内八条人命倒在枪下。这一震惊全国的血案,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下放知青所为。其枪法之准确,行动之快速,手段之残忍,计划之周密,令人咋舌,难以置信!

为了不涉及个人隐私,主要当事人改用化名。

淮南市淮丰公社夏农大队,离九龙岗火车站很近,不足千米,大队部就设在知青大院内。倪勇和千千万万个知识青年一样,怀着对老人家的无限忠诚和满腔革命热情,告别亲人走进“广阔天地”,分配到我们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又一批的知青被招工返城。一些家长为了让子女能早点回到身边,不惜花钱买路子,拉关系,走后门;还有一些女知青,为了拿到一张招工表,不得不奉献出自己的身子。不管是内招外招,都得经过大队革委会、生产队革命领导小组、贫下中农协会推荐,批准盖章后方可走人。一句话,“知青”的命运、前途掌握在个别人手里。

X圩生产队队长Z某某,以招工表为诱饵,奸污了好几个女知青。其中一位女学生刚来不久就被他盯上,他以照顾干轻活、推荐返城为诱饵,将她骗到了手。他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只要兽行发作,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肆意胡为,甚至多次在猪圈里强行与该女知青发生性关系(事后被判七年徒刑)。

到了一九七八年,大部分知青相继返城,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不是父母无能,就是家庭出身不好。在“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惟成份论年代,家庭出身往往能左右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倪勇,就是因为祖父有问题成了“黑五类”。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极左思潮影响下,干部们把他视为“可教育”对象,多次招工与他无缘。他多次找过干部们,也曾苦苦哀求过,然而面对一张张冷酷的面孔,他彻底绝望了。眼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都走了,深感命运不公,便心灰意冷。他认为在大队、生产队干部们的压制下,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于是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决心与他们同归于尽。一场自杀性的报复计划在悄悄进行着,而那些蒙在鼓里的干部并不知道,死亡正在一步步地向他们逼近……

为了迎接“八?一”建军节,大队基干民兵定于八月一日举行实弹演习,并于七月三十一日上午分发了近千发子弹。按规定,子弹与枪支不准存放在一起,但是知青大院只有一间临时的武器保管室,加上大队“革委会”领导一时疏忽,将子弹也存放在里面。谁也未曾料到,这一疏忽会给他以可乘之机,引发了一场惊天血案。

负责保管武器弹药的基干民兵S某,也是下放知青。他家住火车站,中午回家吃饭时离开了保管室。倪勇趁此机会砸锁撬门,潜入室内。他取下一支冲锋枪,迅速将枪梭装满二十五发子弹,接着又带上四个枪梭。当他身上挂满二百多发子弹,端着上膛的冲锋枪准备离开时,恰巧S某饭后回来堵住了门口。倪勇二话没说,扣动扳机,S某应声倒下。他成了第一个死在倪勇枪下的冤魂。

随后,倪勇挎着冲锋枪直奔大队书记、革委会主任Z某某的家。据目击者Y某称:书记全家正在睡午觉,Z妻Y某某见倪勇杀气腾腾跑来,预感事情不妙,急忙上前用身子将门堵住。倪勇瞪着愤怒的双眼,对准她的胸口扣动了扳机。枪声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Z某某和他十四岁的儿子。他刚要起身观望,连鞋子还没来得及穿,就和儿子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贫协主席B某某和妻子正在吃中饭,猛地抬头看见倪勇持枪站在门口,以为是开玩笑,并招呼他进来喝茶。啪!一声枪响,B某倒在饭桌上。倪勇转身就走,刚出院门就听B妻大声呼救:“不好啦!打死人啦!”倪勇顺手将枪搭在低矮的院墙上,瞄准她射出一梭子子弹,一连打死了六条人命。杀红了眼的倪勇,端着枪去寻找最后一个目标——生产队民兵排长C某,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C某也死在他的枪下。

倪勇将他心中的仇人杀死后,迅速转身回到知青大院。这时,已经有人报案。公社武装部长W某某同大队分管石料厂的R副主任一起向知青大院走去。刚进大院,一梭子子弹扫来,武装部长闪身躲进屋内,R某却应声倒下。不知是枪法不准,还是没把他当目标,结果子弹没有击中要害部位,只是腿被打伤,后被送往医院抢救治疗。倪勇开枪后,迅速跳出后窗,来到不远处的玉米地里,将枪口对准自己,用脚趾踩着扳机,猛地一蹬,一梭子弹射入胸膛,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一场悲剧,八条人命。多么可悲,多么可怕!真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这恐怕是“知青”运动史上最残酷的一页了。倪勇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报复行凶固然可憎、可恶、可恨,但究其根源,与当时的政治大气候不能说没有关系。

一个健全的社会主义社会,不应因个人家庭出身而受到歧视,应当在各方面为青年一代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提供尽可能好的物质条件;与此同时,还应在思想上、组织上对他们加以引导,进行理想和道德的教育。假如大队,生产队干部对他耐心做好工作,讲清政策,给其出路,化解而不是激化矛盾,悲剧也许不会发生。然而,他们不过是一群农村基层干部,顺应“革命”潮流是他们的指导思想,朴素的阶级感情使他们坚持立场不动摇,执行政策不走样,宁左勿右不敢越雷池一步。正是这样,为这场悲剧埋下伏笔,留下隐患。

一年后的1979年,全国近千万知青大返城时,各级公章随便盖,再也无需哪位干部点头,哪级领导批准。这固然有造成损失的消极一面,如用历史发展的眼光来看,它又是必然会发生的。有它一定的积极意义,它是敲响的警钟,告诫世人,再用已往那套极左路线来指导青年工作是行不通的。可惜,倪勇没有等到这一天。他的毁灭,除了归咎于自身主观原因外,更有它的历史因素。往更深一层看,也是时代的悲剧。

负责分管石料厂的大队干部受伤住院,采石工Z某某也因与倪勇有亲戚关系被牵连拘留(后来查清与他无关释放)。大队领导班子又处在调整阶段,石料场基本无人管理,面临关闭。

这天,星星还在闪光我已来到山上。一车石头装好之后,接到通知:这是最后一趟明天别再来了。我知道,拉了三年的板车生涯就此结束。我没有立即下山,走向高处恋恋不舍地最后一瞥,扑入眼帘的远山,峦峦岭岭,巍巍峨峨,都沐浴在金霞紫雾之中。错落的丛林,在朝霞雾霭里,仿佛每片叶子都是透明的。那天际的云朵,镶着金边,融融然与远山同色,浑然一体。

此刻,我的心里有许多感慨:这座山给我带来了生活的希望,也挤干我浑身汗水。我能忘记一切辛勤的付出,但却忘不了大自然给我的恩惠,我满怀眷恋,依依不舍地拉车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下山后的路该怎么走?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翻翻覆覆的历史变故,没有打退我的意志,辛勤的汗水没有冲掉我的勇气,六年的磨砺没有让我丧志,生活的艰难没有压垮我的精神!

生活也许再次面临困境,但我并不感到惊慌失措,因为我已看到希望的曙光!

                                                                        2012-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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