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引起的记忆

在网上看到，一些年轻人在讨论夫妻“谁洗碗”的问题。我想，这可能是没有下过乡的年轻一代特有的问题吧。

1978年回城，至今已经22年了（到2000年）。22年来，不用说“谁洗碗”，在我和太太之间，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谁做饭”的问题。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是大忙人，家里老老小小也曾经多达七、八口人吃饭，但我和太太两人，从来都没有感到做饭是个负担。谁赶上谁做，谁稍空一点儿谁做。有自来水、煤气炉、电冰箱，作饭简直太容易了，完全是休息和享受，更不用说现在又用上了微波炉、电饭堡、热水器。

想起当初在内蒙草原时，住蒙古包，逐水草而居，十天半月就要搬一次家。近的时候（即在同一季节内），搬个三里五里，十里八里；远的时候（换季节转场），要搬几十里，上百里。搬家以后做出第一顿饭，真还有些波折。

卸车、盖房（搭蒙古包）、挖坑、和泥、砌灶，这些都是小意思。不论冬夏，烧饭的燃料都是大问题。唯一的燃料是牛粪。于是，背起拣牛粪的大筐，开始拣牛粪。夏天就怕连阴雨，牛粪都湿透了，饭就可能吃不上了。现在，天然气灶一拧就出火，想火大可以大，想火小可以小。哇，真方便。

拣回牛粪，解决了烧的问题，就需要解决水的问题。套上牛车，到近则三五里、远则十几里的水井去拉水。遇到地下水位较高的地方，懒得去水井拉水，也可能就“临渴掘井”。就地挖一口井，挖个一人深就可以见水，再割一些芦苇从里面沏起来，就可以取水了。现在，自来水龙头一拧就出水。哇，真过瘾。

解决了水的问题，就可以考虑食物了。草原上的人，粮食可有可无，无所谓，肉是必需的食物。于是，就要套车到羊群去拉一只羊回来。拉回以后，开始杀羊。与内蒙牧民一样，我们习惯于开膛杀羊。肚子上开一个刚好可以伸进手的口子，将手伸进羊的肚子中，摸到脊椎主动脉一把拉断，羊很快就会断气。然后剥皮，剔肉。

接下来，和面，剁馅，包饺子，下锅，搬家后的第一顿饭就算吃上了。

与当初下乡插队时相比，现在作饭不就是玩一样吗？

 

跋：

这是2000年贴在华夏知青网的一个旧帖，与写上文的2000年相比，今天的情况又有很大变化。第一，超市里有大量成品和半成品出售，买回家稍事加工就可以吃了。第二，叫外卖越来越方便，可以通过电话，也可以通过网络。

                                                                       2012年8月5日

  搬家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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