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该不该救？该怎么救？
作者：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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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该不该救？该怎么救？
作者：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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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该不该救？该怎么救？ ——从《为了你走遍草原》写到的一场救火谈起 水火无情。着火了，当然该救。问题是该怎么救。 冷明写的《为了你走遍草原》一书记录了两场大火。一场是草原大火。另一场是森林大火。我这里着重介绍一下冷明所写的那场草原大火。 在内蒙，成立了内蒙生产建设兵团。兵团深翻土地，在不适合发展农业的土地上种粮食，把土地都糟蹋了。内蒙生产建设兵团一开始由现役军人管，后来现役军人撤了，听说兵团也要撤销，就乱了套。 自打内蒙生产建设兵团成立。草原上的火灾就多了起来。这次是因为兵团战士做饭不留神走了火。 这次着火的地点是43团宝日格斯台牧场，离钟伟民他们那里有40-50里地。 青年牧民郝必萨哈拉图问老牧民嘎日布：“阿爸，现在去救火吗？”嘎日布毫不忧郁地说：“当然得去！”他们拿大扫帚和铁锹当灭火工具。给钟伟民一把半截把的破铁锹。 三人和去救火的牧民会合，连跑带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火场附近的一个山头。一看，好家伙。四条火龙，蜿蜒着，疯狂扭动着吞噬着草原。 钟伟民热血沸腾。冲啊。冲！我们来到边陲不就是找这样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吗？只有舍生忘死冲进这烈焰腾飞的火场，才能如凤凰涅磐，获得重生。冲啊。冲！ “冲啊，冲啊！嗷，冲啊！冲啊！”——山沟里一群人在呼喊。那是年轻的兵团战士们。没错。他们和钟伟民一样，把这火场当成了战场。 钟伟民举着半截破铁锹，快要冲到最前面去了。 “郝必萨哈拉图！”老牧民嘎日布大声叫自己的儿子回来，并且破口大骂：“该死的小崽子，回来！回来！”嘎日布说：“要是风向变了，这火烧过来，这山沟里这么深的草。谁跑得出去！”牧民们乖乖地跟在嘎日布的马后，跟在一条火龙的屁股后头，不紧不慢地扑打着残火。 照这样懒洋洋地打下去，与其说是灭火，不如说是凑数。 “火烧过来了，快上马。快跑！”嘎日布大声说。牧民们飞身上马，没命似的逃出火场。这时，他们听到山沟里仍然穿来兵团战士们的呐喊声。 牧民们逃出了火场。在山沟里坚持和火搏斗的60多位兵团战士全都壮烈牺牲！ 对同一场火灾。牧民和兵团战士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作者在这里没有任何评论。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两种态度和处理方式谁对谁错？你能批评牧民的自私和保守吗？或者批评兵团战士的卤莽？你是歌颂牧民的冷静和客观还是颂扬兵团战士的英雄主义？ 逃出火场以后，站在一个山头上，嘎日布说：“最北面的这火再往西十几里有一条小河，到了河边风要是不大火就烧不过去。最南边的火烧到43团3连，连部前面有条土路，到了路边上要是没有大风，人就可以打灭。已经过火的地方，烧不起来了。”牧民们叹息道：“这火，打是打不灭了，除非下场大雨”。 事过境迁。当我们回忆起这段往事。我们是还一味地颂扬兵团战士们的所谓英雄主义呢，还是告诉现在的年轻人，在救火的时候要讲究科学，要按客观规律办事呢？ 写到这儿。我想起了我的一场救火。 那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一天下午，我突然听到同学们惊惶的喊声：“着火啦！----”我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熬沥青的大锅着火了。那口大锅沥青装得很满。沥青翻腾着，大火熊熊燃烧着，眼看着就要奔流、蔓延。这沥青，原本是要修补学校房顶用的。那几位民工也太不负责任，也不派人看着点儿锅。这可好，把沥青烧着了。他们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是跟班长一起到的现场。班长，男。是位年轻的共产党员。班长一看大事不好，二话不说，就要往锅里跳。他大概想以身灭火。我一把把他拽住了。说：“不能跳！”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没跳进锅里。要是真跳进锅里。还不得弄个三级烧伤？两条腿是别想要了。有几个男同学跑到民工的屋子里，抱起民工的被子就往外跑。——他们是想往被子上泼点儿水，盖在那口锅上。几个民工死死地拽住那几条破被子不松手，哭爹喊娘地说：“不能抱走俺的被子！”民工们都龟缩在屋子里，到了也没有一个民工出来看看。同学们问我，还有没有什么法子？我说：“有钢板吗？拿钢板盖也行。”钢板倒是有一块。太大太沉。十几个人搬不动。同学们又问我怎么办。我说：“找校长。报警。”那时没有手机。就校长室和教师办公室有固定电话。校长也不愿意报警，因为这毕竟是责任事故。可是。不报警不行。火要是烧大了更麻烦。校长抄起了电话。救火车一会儿就到了。消防队员拿着水龙头。先抽打了几下大锅底下，把燃烧的木头熄灭，然后又在大锅的表面扫了几下，好了，火灭了，完事了。 工作后，我又见到了我们这位班长。他冲我笑笑，嘴唇动了一下。大概是想说：“谢谢你。”终于没说。 我也冲他笑笑。什么都不用说了。他现在全须全尾地活着。这就好。 有不少文章谈到了内蒙兵团知青扑救草原大火。有人给那些死去的年轻人的行为的定语是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冷明写到这里没有任何评论，他只是把两种人，两种态度，两种不同的选择，两种处理方式，两种结果，白描一样摆在我们面前。我想，今天的人们，特别是青年人，再遇到这种事儿，是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201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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