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擇·逆境
作者：山人
|
|
|
|
| |
|
|
| |||
|
|
| |||
|
決擇·逆境
作者：山人
|
|
| ||
|
| ||||
|
| ||||
|
決擇 言君從國內打電話來說找到了一個親友介紹的好中醫,決定去他那裡治療.不過就要放棄在香港的各種治療. 我說不出什麼話,只是衷心祝福他早日康復. 從哥哥治療的時候開始,超過二十年了,現任醫學對於惡性腫瘤的治療還是沒有什麼突破.我眼看著身邊的親友一個一個的離去,我想起治療哥哥的醫生那束手無策的情形. 現在言君也站在十字路口,面臨一個人生的重大決擇. 人生總要面臨許多決擇,要下決定一點不容易.好多事情當時都看不清楚,樸塑迷離的.有的事情對與錯都是一次性的,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父親當年面臨政權易手的時候.沒有選擇離開廣州.以致讓我們兄弟姐妹吃了許許多多的苦頭.父母親也為此後悔了一輩子.好多年以後,我才知道父親在六十年代初還有另一次決擇的機會.六O年的大逃亡,父親得到朋友通知,在廣九火車站思想鬥爭了半天,終於還是放棄了離開我們獨自逃亡,不然,他的後半段人生完全是另外一個模樣. 我頭一次接觸人生的決擇是1963年,為了升學哥哥和父親發生激烈爭吵.哥哥想讀職業學校,父親堅持要他讀高中考大學.以我們的家庭成份,外公的歷史.讀大學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最後哥哥還是服從了父親.不然,哥哥的命運也要改寫,沒有上山下鄉就沒有逃亡,哥哥也不會來到香港生活. 有時,人生的決擇也是無可奈何. 姐姐1965年初中畢業沒能升讀高中.也沒有任何工作可以安排,終於決定當知青.我記得她離開廣州那天,父母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絕對沒有"知青"片集開頭一幕知青到了北大荒那種欣喜的感覺.姐姐這一走就是十年,從16歲到26歲的美好青春就消失了. 我和哥哥當知青的決定也是無可奈何.學校實在迫得我家走投無路了.好多年以後.我還記得1968年那個冬天的黃昏,兩兄弟站在珠江南岸的商議.天空陰陰沉沉,前路一片迷迷茫茫.這個黃昏的商議拉開了我們當知青和逃亡的序幕.也決定了我們一生的命運. 哥哥當年回廣州治療也是無可奈何的決定.1991年,正當盛年的哥哥驗出了腦部的腫瘤.在聖保祿醫院做手術後沒半年又複發了.哥哥決定回到廣州和父母相處.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日子.另一方面也希望尋求奇蹟.還有盡量不影響侄女的生活. 我還記得那個陽光燦爛的中午,提前回廣州安排好一切的我和父親到廣州火車站接哥哥的情形.旅客都差不多走光了,步伐蹣跚的哥哥才走出來.這是哥哥最後一次的回到廣州,這個他出生和長大的城市跟他的一生有過千絲萬縷的關係.豪華的星級酒店和醜陋的收容站都留有他的足跡.幾個月以後,哥哥也在這個出生的地方化成一縷青煙,告別了這個苦多於樂,悲多於喜的世界. 望著工地辦公室言君的座位,望著言君那張空椅.我祝願言君這次決定下得正確.希望他能早日康復歸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工作,一樣生活,一樣吃飯,一樣往深圳中山消遣...... 生活不會改變,我們還有許多生活和工作上的決擇要商議. 2012-07-09
言君決定面對現實,接受治療,不過他選擇的是中醫.我沒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供.面對這樣的病情.現代的醫學大概都束手無策. 不過我還是很欣賞言君的生活態度.他是個樂觀的人,面臨逆境都不容易放棄. 經歷過逃亡的人性格絕大多數變得更堅強. 我想起言君跟我說過他第一次逃亡失敗在收容站的故事.吃不飽還要抓去修水利抬土修築河堤.那時候言君還不是一個有經驗的建築管理人員,就算是也可能沒機會讓他發揮特長.當時需要的只是他的氣力.遣返回到公社他跟一個女人被編在一起抬土,他看到對方力氣更不濟,總是把擔挑中間的繩索往自己這邊拉.我了解言君的為人,和他拍擋多年,大家一直很愉快,他分擔了不少工作. 逆境能磨練一個人的堅強,有助一個人的成長,這些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也和大多數人一樣,不會感激命運賜給我的逆境.自然遇上了逆境很無可奈何.只能盡力掙扎. 人在面臨逆境的時候也是對自己意志最大考驗的時候.也有一些人不能度過逆境的考驗.今天的報紙上說一個十五歲跳樓自殺身亡.我不知道他遇上什麼困擾.只是覺得人不應該這麼容易放棄生命. 大致上來說,我感覺現在物質生活比前豐富多了,人的精神財富卻沒有相繼的追上.現在政客不負責任的渲染宣傳容易讓人把所有的一切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推給社會,什麼都是社會的錯誤.讀書不好是社會教育沒能做好,青年人買不起樓是政府促使樓價太貴,新移民生活不好也是其他納稅人沒有提供援助.綜援窮人的孩子讀不上名校是因為政府沒有錢讓他們參加課餘活動.他們只強調自己的需要,全然沒想到應用付出的責任.久而久之,總覺得社會和別人虧欠自己.就算可以得到一些不勞而穫的東西,生活也決計不會愉快.也養成一個不好習慣,遇到事情從不想法子自己解決. 人生苦短,生活就是這樣,樂觀的人生活得開心一點.我喜歡和樂觀的人在一起.遇上順境,他們生活得開心,遇上逆境,他們生活得頑強. 我這大半生身邊的人大都是這樣,童年時跟外公一起,他做過舊政府高官,坐牢出來還被管制.可是他生性樂觀.外公常說雖然晚年吃盡苦頭,但自己能從山區走出來,改變了祖祖輩輩赤貧軌跡,使子孫能在外面接受高等教育,過上好些生活,也算不枉此生.對於命運,他還是感恩的.對於生活,他還是樂觀的,沒有地種,他用張網去打魚,後來不給打了,他在家裡閒來看書,一套三國綕翻來复去的看.後來書給沒收了,他索性借些報刋來看,雖然翻來复去都是那些內容,他卻看得津津有味.閒來他愛喝二兩白酒,沒菜餚炒幾粒花生來助興,常說微醉最好,不要大醉. 受外公影響,我們兄弟也生性樂觀.從未對生活失望.那年大飢荒,我們跟外婆去種蕃薯南瓜,沒有菜地,我們在鄰居棄置的屋地上種,很辛苦的清理碎石瓦片,種出來卻不長蕃薯南瓜,只長苗,我們將之當蔬菜吃,倒也能頂一下用. 文革停課沒書讀,哥哥拿他用過的數理課本教我,閒來又跟父親學習修理鐘錶,又無師自通的學習木工.比起人家在外面武鬥打生打死.我們自得其樂. 後來當了知青,生活艱難連吃都不夠,也是我們一生中最困難的時候.可是哥哥在逆境中沒有屈服,一次又一次的逃亡.終於來到香港,有了一番作為,改變了微弱的家境. 福為禍所倚.順境中也常常隱藏著逆境.哥哥在一帆風順的生活中發現了腦部的腫瘤.開始了一年兔多的搏鬥.雖然最後失敗了,可是他盡了自己的努力去掙扎,可以算是個生命的鬥士. 人定勝天雖然勵志,但其實并不真實.遇上逆境,可以改變的我們盡努力去改變,不能改變的我們只能學習去適應和接受. 努力過好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快樂的過好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 我不知道上天怎樣安排言君的命運.只能深深的祝福他戰勝病魔.早日康復.依然過著昔日快樂的生活. 2012-07-12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