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人物】：喂猪（黄胖的故事一）
作者：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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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人物】：喂猪（黄胖的故事一）
作者：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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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人物】： 喂猪（黄胖的故事一） 1 一觉睡醒，天亮了。 天亮了，四周静悄悄。今天是星期天，休息。 黄胖躺在床上懒得起来，肌肉松弛大脑空空什么也不想，挺舒服。只是觉得，耳边一旦少了雄壮的起床号，少了中央台早新闻那激昂的声音，少了支书的哨音和“出工了”的吼叫，这连队怎么寂静的如同死去一般？ 迷糊了一会黄胖还是起来了。 该是吃早饭的时候可伙房那边没有丝毫动静。没办法？休息天吃两顿。 来农场四年了黄胖始终无法适应这一奇怪的规定，似乎人就是干活的机器，不干活就让你少吃一顿。也许这就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的号召。 黄胖想：如果此刻在上海多好，坐在路旁的小饮食店里喝一碗甜甜的豆浆，买一副大饼油条，大饼焦黄，油条脆香。 黄胖想到了总场对面的那米干铺，2角钱一碗表面有一小坨压碎熟花生同辣子热油拌合红色油花四散漂浮的米干，已经好久没吃了，还真想它，也算是改善伙食换换口味。但一想到要沿着连队通向外界的土路顺着山脚曲曲弯弯走一个小时到公路后再走上大半个时辰才能吃到，吃完后再花同样的时间顶着烈日走回来，黄胖犹豫再三，最终汗水战胜了口水。 10点开饭时间还早，黄胖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竹排墙，干什么呢？ 写信吧？已经写过了，回信还没来。洗衣服？懒得洗。看书？没书看，也没兴趣。到外面总场商店？太远太累也没啥好玩的。去分场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极简陋的小卖铺。 只能在队里待着。 队里有什么？四幢破房子排列在缓坡的红土台阶上，几十个知青及老工人分住在其间的分隔里。 黄胖算算，能够随便自由走动的其实也就那几间房五、六个人。可天天见面彼此一样似乎也没什么话可说。 有点无聊，黄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2 难道就这么一天天混下去？黄胖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肯定不行！ 可不行又能怎样？黄胖还年轻、很冲动、有自己的理想、渴望成功，他毕竟是一个男人，男人总要有所担当。可他始终有一种被捆住的感觉，他想施展手脚却动旦不得。连个方向都没摸着。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干点什么，应该有所改变。黄胖鼓励自己。 改变什么？黄胖不敢想太远，想得太远太美好那是空想，是自欺欺人。黄胖只想让生活不再如此沉闷，过得有点意思，也改变一下自己在连队里的处境。 对自己的处境黄胖不太满易。说老实话确实混的不好，连个班排长都没当上，甚至连团员也不是。这能怪自己吗？刚来农场那会人小不懂事，懵懵懂懂迷迷糊糊。说，没人家会说，写，没人家会写，干活没人家力气大，最关键的是革命觉悟思想意识落后别人一大截。人家是先知先觉，冲在前面，光荣当然属于人家，风头也是他们的，上大学、提拔干部、好的岗位统统归他们了。 如今几年过去也算大浪淘沙各显神通“数风流人物”走掉了一大茬，激情燃烧后连队早已恢复平静。看眼前，所有大大小小的领导位置，所有特别的、有点自由的、带点技术性的位置统统有人占着。农场也基本停止了扩张一切按部就班。 当然机会还是有的，时不时农场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推荐读书或者好一点的工作，虽然极少却吊起大部分知青无限的胃口及对美好生活急切的向往。 黄胖知道，好事降临不是随意的，总要有群众基础，首先要表现好。谁会推荐或安排一个连团员都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呢？ 没人能救自己，爷娘没有地位没有门路，未来只能靠自己奋斗去闯出一条路，否则，前景实在不妙。女知青还有“外嫁”一条路可以逃离农场，男知青怎么办？混的不好连老婆都找不到。
3 黄胖决定去搞“发酵饲料喂猪”的实验。 这不是他自己的发明创造，是闲逛到文书房间无意中在报纸里看到的。 报上说将猪吃的饲料先拌上一种专门的菌种捂在那里经一段时间发酵后再给猪吃，营养能被充分吸收，猪也喜欢吃，吃了这样的饲料猪能迅速长肉。 嘿，有这等好事？黄胖立刻想到队里小猪仔到处乱窜，比狗还灵活，大一点圈养后总是慢腾腾地长肉，队里每次都要眼巴巴等上两三个月才能宰上一头，分到个人也就一小勺肉。这苦日子这么多年来就没什么改变。 如果咱们把它引进来，也搞这个新法喂猪多好。猪们吃了这个饲料呼呼长肉，养猪周期不就大大缩短了吗？周期缩短也就意味着杀猪间隔时间也大大缩短，原来几个月杀一头，现在隔个十天半月咱就干它一头。那时，猪在歇斯底里嚎叫，人在兴高采烈忙碌，个个脸上挂满节日的笑意，这将是一幅多么欢快、热闹、喜气的场景啊！ 显然，这是个已经成功的经验。黄胖相信党报的介绍，那还能有假？对于“发酵”的神奇作用，黄胖也认可，因为有自己的生活经验：馒头是面粉经加水揉合发酵后做成的，还有以前在家时吃过的酒酿，是米饭拌了酒药经发酵后做成的。仅仅就是发酵，又没放过糖，普通的米饭就变成甜甜的且带着酒香味的酒酿了。 虽如此，黄胖还是清楚地知道，毕竟地方不同，气候不同，饲料有差别，猪的品种也不一样，真要去做这件事，还得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摸索、试验、分析、调整和总结。 他愿意去尝试，愿意去干有点技术含义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生活总要有点意义。 他渴望成功，他相信成功，他要用自己的“知识”和努力促使它成功。
4 黄胖决定干可并不等于就可以去干，还得听领导的，必须领导同意才行。因为猪是队里这个集体的，饲料米糠是队里的，山是国家的山，地是国家的地，那上面长的猪草芭蕉杆统统是国家的，自己无权去拿什么自行去喂属于队里的猪。 不但无权去做什么，黄胖连自己每天干什么也得听领导调配安排，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农工。 黄胖找到支书，一个肩宽个高、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重庆知青。 “啥子‘发酵饲料’？”支书没搞明白。 “这是新生事物，报上介绍的。”黄胖把报上介绍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 “新生事物”是个新名词，它代表着革命、进步和方向，但具体到喂猪这事，支书似乎不太相信，也没什么兴趣，毕竟，队里的生产任务已够他忙的。 “喂猪已经有人了，你知道的，队长妹子在干。”支书提醒他。 “我用自己休息时间去做。”黄胖事先已考虑好。 “可以。”支书没有理由不支持，人家用业余时间干还有什么好说的，爱咋搞就去搞吧，随你折腾。 “小心别把猪整死了，队里还靠它吃肉呢。”支书似乎不太放心。
5 队里的猪圈建在住房对面的一个小山头上。砖砌的围栏一格一格，四面透空，简易的木柱木梁上是稀薄的茅草顶，远看歪歪倒倒一幅衰败的样子，走进它又脏又臭。 黄胖在猪圈的其中一格围栏里选中三头半大的猪开始了他庄严而又神圣的“发酵饲料喂猪”的科学试验。 关于“发酵”的知识，黄胖也仅是从报上获取那一些，至于是否还找到其它什么书籍或另有相关知识来源无人知晓。 队长妹子乐得清闲，少喂三头猪到底也少一些事。什么“发酵”不“发酵”，她懒得关心。 每天早上出工前，黄胖要去猪圈鼓捣一番，中午收工吃了午饭别人都累得不行躺下床上休息，黄胖不能，丢下饭碗又冲进热乎乎的空气里，管它太阳如火。他要去看看饲料发酵的如何，他要去喂他那三头猪。晚上下班，干了一天活真的很累，别人休息了，他不能，硬撑着还得去。他要看看那些发酵饲料，看看他的猪长肉了没有。 星期天，他习惯性地按时醒了。 连队静悄悄。 洗刷完毕穿上汗酸味工作服黄胖匆匆出门。他要趁休息抓紧时间多干点，队里喂猪的主粮是米糠，至于其它什么草啊、芭蕉杆啦，木瓜啦等等，他得自己去搞，队长妹子同它两不相干。 他精神抖抖地走了，静悄悄的山路上就他一个人。 在这静静的大山里，黄胖饿着肚子把搞来的饲料背到猪圈，然后剁碎，同米糠拌合堆在一角“发酵”。
6 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黄胖认真地在喂他的三头猪，在鼓捣他的“发酵饲料”。 那是一个信息流动非常缓慢不畅的年代，更何况黄胖又身处云南大山里。他那极有限的知识来源是如何去面对、去解决他在实践中发生的各种现实问题呢？同样无人知晓。 一干就是一个半月。黄胖累了，真的很累，他的那三头“发酵”猪始终没“发”出来。 他终于决定放手了，不干了。 他不干是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捣腾，那三头傻乎乎的猪并没有呼呼地长肉，与旁边队长妹子喂的那些猪没有明显的区别，严格来说或许还不如队长妹子那常规喂法。他不知道原因在哪里？他没地方可问，没地方可以求助，也没人可以求助。所有这些，只有他一个人在大山凹里茫然地摸索。 一个多月来，没有人过来看看，没有人关心地问一句，没有人对他的付出说一句好话，甚至也没有听到一句嘲讽的话。 一切就这么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 也许是不幸，也许是幸运。 至少，可以不再那么累了。 （本文的写作得到知青朋友肖忘的指点）
发酵饲料喂猪的制作技术所谓发酵饲料，就是把各种青、粗饲料，经过某些有益微生物的发酵作用使其变成一种酸、甜、软、熟、香，适囗性好，猪爱吃，容易消化，且增重较快的饲料。同时，还能增进猪只健康和减少疾病。 饲料发酵的种类很多，现在介绍两种常用的发酵法：一是中曲发酵饲料法；二是无曲盐水发酵饲料法。 一、中曲发酵饲料的制作方法1、黄酒曲、醋曲、酱曲的制作方法。【黄酒曲】：用3至5斤椿树（臭椿）籽，粉碎后加15斤凉水（鲜椿树籽加5斤水），浸泡2~3小时，然后过滤，取滤液与粉碎的5斤小麦（每粒碎成6~8瓣）掺合，制成曲块，用麻叶包3~4层，然后捆扎好，放在干燥处，一个月后曲块变成黑黄色，搿开呈蜂窝状即成。【醋曲】：用大麦、小麦、白薯干各1斤，粉碎后加河水或雨水3斤，混合制成曲块，铺盖高粱叶，一天后曲块上岀现黄白斑点时，将高粱叶掀开，第三天将曲块立起来，而后每天倒翻，7~8天即成。做成后的曲块长滿黄绿色的霉菌孢子。【酱曲】：用黄豆瓣1斤，加水3斤，煮沸后再加粉碎的小麦1斤，搅拌晾冷后做成圆球，用南瓜叶包上，放在干燥阴凉处，铺盖高粱叶。5~7天后，球表面呈灰色，长岀长灰毛，放在阳光下晒干即成。 2、中曲种的制作方法。中曲种是将黄酒曲、醋曲、酱曲三种曲子粉碎后，等量混合而成。 3、中曲的制作方法。把麦麸30斤、糠类（粗稻糠、谷糠、高粱糠均可）70斤，中曲曲种3斤，加水85~100斤，拌匀，搓碎，用手握成团不滴水为宜，然后捏成直径10厘米（约馒头大）的圆球，放在室内，下铺上盖禾草。冬季室温要保持在20攝氏度左右。当球温上升到45攝氏度时（如没有温度计可用手摸球表面发热），揭去上盖禾草，开窗散热降温，一般经3~4天即成，晾干后即可使用。成曲为硬球状，黄黑色，内外一致，旡杂味，可保存一年左右。 4、中曲发酵饲料的制作方法。 【用具】：缸、水泥池、木桶均可。在条件许可时，用水泥抹一块拌料用的平地，可提高大量拌料的效率。 【原料】：各种农作物的秸秆和茎叶，青草野菜和秕壳等，经过粉碎或切碎后，均可发酵喂猪。【制作方法】：在冬天发酵最好在15~20攝氏度室温下进行，如果室内低于15攝氏度时，可用热水拌料，缸四周用草帘围等方法，使缸内温度不低于20攝氏度。夏天室内外均可发酵，不必保温。 发酵方法大致有两种： *干粗饲料混合发酵：取粉碎的混合粗料100斤，加水60~100斤，加曲子3至5斤，充分拌勻后，装缸（池）或堆积在地角, 盖上塑料布或麻袋发酵, 不要压紧。发酵时间：夏天1~2天, 冬天2~3天。在发酵过程中温度会升高，一般需控制在30~40攝氏度左右, 不宜太高, 否则就发酵不好。 *青粗饲料发酵：将青饲料洗净切碎, 如水分过多, 可先晾干一些, 或毎100斤青饲料加20~30斤干粗饲料(可加些糠麸) 拌匀, 再加曲子3~5斤拌匀, 装缸稍经压实, 经2至3天发酵, 即可喂猪。发酵时注意控制水分、不能过多, 装缸后要踏实, 否则容易发霉发酸发臭。青饲料发酵时也要掌握温度, 也可以用封缸的办法控制温度。 【成品鉴定】：发酵的饲料应该是酸、甜、软、熟、香，稍带有酒味。 二、无曲盐水发酵饲料的制作方法【用具】：木桶、缸或水泥池等均可。【原料】：各种粉碎的农作物秸秆、芯、皮、无毒树叶和野菜野草等。【制作方法】：取粉碎的干原料100斤，盐1斤半左右，水100斤左右（水多少视原料的吸水量而定）。先将盐放入水溶化后，用盐水将原料搅拌均匀，干湿程度以用手捏紧指缝间能看到水珠为宜，然后装入木桶或缸内，用破麻袋或草帘盖上进行发酵。在发酵过程中，要掌握饲料温度，料温以逐渐上升到45攝氏度为宜。如髙于45攝氏度时则需稍加压实，用塑料布盖严，迫使其降温。经过一天多时间的自然发酵，待具有酸、甜、软、熟、香，并略带酒香味，即可喂猪。 夏季用冷盐水，春秋用温盐水，冬季在0攝氏度以下时则需用60~80攝氏度的热盐水拌料。装入缸内时，饲料温度应在40攝氏度为宜，不低于30攝氏度。发酵好的饲料用塑料布盖严，可以存放一周时间。 发布时间: 2009-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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