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8岁的草垛子
作者：小屏空间
|
|
|
|
| |
|
|
| |||
|
|
| |||
|
【小说】：18岁的草垛子
作者：小屏空间
|
|
| ||
|
| ||||
|
| ||||
|
【小说】： 18岁的草垛子 啊，往事就像一场梦，像淡淡的漂浮在草垛远处的青烟，虚虚渺渺的显现，随着夜幕的降临很快就消失了。有时想起来，它竟是那么遥远，那么缥缈。40年过去了人总是会被各种生活把心塞满，把旧的东西和人从心里挤走了。也许，在有创伤的人身上是例外，因为创伤愈合了，总还会留有疤痕。可是王天明，他有什么创伤？没有！他不过是做了一场幼稚美丽的梦，如果不是出现了让自己承担不了的后果，他会很神气的在知青男生宿舍里吹牛，现在还是让这个梦随着那草垛就封闭在心灵深处吧，别去触动，别再到做过梦的地方去重温，他压根就不想和那些年轻时的伙伴一起再回农场，也不愿意把家门口遇到的知青伙伴带回家，只有这样那个愉悦的梦，将永远是美好的。 这是下乡后的第二个秋天，对王天明来说最难忘，他终于追上了全分场也是比他小一岁的最漂亮的姑娘柳芳。王天明的摸样真不能叫人恭维，因为在班级里的外号叫猪头三呀，你是怎么看他都特别像一只睁不开眼睛的小猪一样，但是他有一个高大的身躯还有那种非常诚恳的样。王天明的父母都是大型企业里的工程师，父亲在他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非常老实瘦弱的妈妈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三个孩子，家庭的重担已经压得她发不出一点声响。王天明在学校时性格比较懦弱，但是在女生眼里他是那种不惹是非，人比较文雅。因为出身的问题他没有和班级里的同学一起下乡，而是最后随街道与其他中学的学生坐上一列火车来到劳改农场。在车上他会主动帮助别人把行李搬上搬下，尤其是对旁边坐着最近的那个漂亮姑娘。当火车经过了一夜的奔驰。大家总算看到远处晨曦渐渐透出了光亮。这个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木梳子梳着浓密乌黑的头发时，王天明的心弦就像被谁拨动了一下，在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的车厢里他唯独闻到了隔着过道她头上飘来的清香。柳芳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姑娘，她有着发育非常健康的身材，也有着一颗非常善良的心肠。她的父母都是军工厂的工人，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对独生女儿却视若掌上明珠一样，一直也舍不得让她下乡，直到最后如果不再去农场就要插队了，无奈之下只好让她离开家。一路上王大明不声不响的照顾着她，在别人眼里以为他们是同学呢，不，也许是邻居。大家虽然来自一个街道但是互相并不熟悉的。 柳芳是一个安静内敛的姑娘，她不太喜欢在女孩子中间那种亲密无间的伙伴关系，但是对异性的青睐却非常喜欢。下乡的男生中间比王天明好看的人太多啦，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对她露出那么深情的样子，而且一点不像那些男孩子看到她连眼睛也不敢抬一下。王天明总是千方百计的找机会看到她，干活的时候总是不露声色的悄悄帮着她，当王天明像似无意靠近她锄地的拢旁，他身上的男人汗味加太阳的味道会让她感到头晕眼花。在一天傍晚的水井旁王天明终于等到了柳芳独自一人挑着水桶过来了。柳芳因为家里住的是平房，挑水对她来说不在话下，王天明见她过来涨红着脸一声不响把两桶水倒在柳芳的水桶里，随后急忙四处看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赶紧拿出了已经准备好几天的纸条，塞到柳芳手里，两个人依旧不说一句话就分开了，各自快步疾飞地走向两边的男女宿舍两栋泥房。待柳芳打开纸条一看字条上工整的写着；到今天割麦子的第三个草垛子我会一直等你。 在秋天的麦田里到处都是一个个像小山一样由麦秸秆堆起来的草垛子，我们麦收劳动中午休息最惬意的莫不如躺在草垛子里，看那天空上的一朵朵白云。我们常常是手里拿着最后一个包子慢慢的咀嚼，因为前面几个是来不及就咽下了肚里。把四肢松弛摊开躺在那里，享受着劳动后的那种全身心的松软，就如同躺在今天最高级的沙发里。只要再给半个小时的休息，许多轻轻的鼾声就会从一个个草垛子里响起，也有一些像百灵一样的女知青会唱起歌来，最初是不会有男生应和，但是随着大家的熟悉起来，个别两个在女知青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小弟弟（实际年龄并不小）会应和起，这时候整个麦田里到处都是年轻的气息，到处都是金色丰收快乐的景象，到处都洋溢着那种说不出的暖意让人神情摇曳。柳芳这个时候多数都是默默无闻的看着天空，随着飘浮的白云在想自己的心事，她会幻想着着天空在清晨和傍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早晨随着出工队伍惺忪的眼睛和怠倦的身体在上百人的脚步踢踏踢踏的声音中慢慢清醒，傍晚下工的时候随着哨声响起赶快收起镰刀直起腰，又是一大群人排着队伍赶紧回连队去，肚子早已经叽哩咕噜提抗议，哪还有心思去看这近黄昏的秋景。在草垛里的滋味是那种有着一种小小的自我，像小小的窝一样，柳芳非常享受这一点。 现在当把那捏紧在手里的纸条展开时，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颊上泛起的红晕比火烧云还要红啊！她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因为有人爱她呀，她在家里是一直受到亲人的宠爱，在这遥远的地方孤单、寂寞总是充满心房。她那么渴望着异性的爱恋啊，在她眼里王天明没有什么不好看只有厚道老实和他的能干不耍滑。更主要她是在工人大院里长大，对知识分子家庭有着羡慕和欣赏。王天明的举止一点不像她的兄弟，总是干干净净，头发也不像草垛一样乱糟糟的。她现在就是需要有人爱她，即使不是王天明是李天明她也会在很短的时间爱上他。这个18岁的少女一旦萌生爱意，对方在她的心里就会不断的美化，而且还有一种母性会保护他。柳芳在宿舍门廊里放下水桶，趁着别人还没注意到她扭身就走向那块离大队最近的麦田去。 王天明虽然父母是知识分子，但是家境并不好尤其他的性格中的那种却弱使得同伴们经常会拿他开涮，他渴望被人尊重。恰是这个下乡环境改变了自己在学校的形象，尤其是宿舍里所有的男生都赞赏柳芳的美丽，让他心头掀起了波澜产生一个念头，把柳芳追到手，自己就有了骄傲的资本。当然他也本能的喜欢柳芳，柳芳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如饥似渴的需求。看到柳芳在地头出现他真是欣喜若狂，虽然夜暮已笼罩在麦田但是他依然躲在草垛里一动不动，直到柳芳走到近前，他一跃而起把柳芳拥入怀中。柳芳开始一愣努力想推开她，但当王天明亲吻她眼睛，脸颊和嘴唇，她的身子不禁的颤抖起来，王天明惊喜的明白了。他把她又再一次紧紧地抱住?…… 在北大荒第一场雪洒满大地时，所有的草垛都开始用牛车马车往家属区运了，王天明拿着叉子把草垛挑开再装车时，不禁身子抖了一下，旁边的几个人大声的议论着；嘿，听说那个漂亮的柳芳叫人弄出大肚子了，不管谁问都不说，自己死扛着。在随后的日月里王天明虽然若无其事，但是背却一点点弯下来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神情惶恐不安，还会突然脸色发白，说话再也大声不起来。人们只有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但是所有的女生不再会喜欢他。当然招工升学的机会也永远轮不着他，在人们的心里已经把他打入另册了。他是在后来回城当工人时才找了一个大龄女工非常泼辣，他与她生了一个女儿，但不太喜欢回家总是在外面随便的逛。去年朋友们在一起聚会喝酒，一个很仗义的朋友当着我的面对他说；儿子都那么大了你也该认认回来他了。并且扭头对我说；那孩子和他可像了，王天明太对不起人家。当年我还为这个事揍过他。当我抬眼看王天明时，他的脸绯红但嘴上喏喏说；没有这个事的。我连忙打岔过去。在那个完全不懂爱情为何物的年龄里，你要一个18岁的男孩子面对社会的舆论和压力，该是多么的不可能啊！何况他的性格是那么的懦弱。随后，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那个高高的草垛，看见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孩背负着一生的名声被损，艰难的从这里走向了一条再也没有爱情的生活之路。不禁为之叹息！其实王天明未尝不是这样，但是在他的梦里依然有美丽和幼稚的过去。
续篇： 王天明和我的对话 小屏写到“他把她又再一次紧紧地抱住……”就止步了，我是当事人，已经是陈年之事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亲了，我搂了，下面的事本来是不敢做的，可是我们当时只有十八九岁，干柴烈火，两厢情愿，而且我们都山盟海誓了，你们当初的第一次一定是洞房花烛吗？后来，草垛子成了我们的蜜月新房，次数多了，终于本场领导发觉了，场长找我谈话，说后果很严重，也找过柳芳，说她承认了。我们互相发誓一定谨慎小心，再熬几年到允许结婚年龄，可这种事像上了毒瘾，还是止不住有过多次，我们真的觉得很幸福，尤其是在那种枯燥的农场生活中，情感是我们的支撑。 后来柳芳说怀孕了，我想我们完了，与其挨批斗，进监狱还不如一块跳河。我查了书，觉得日子不对，很疑惑也很生气，因为我是真心的。柳芳只是哭，就是不说孩子是谁的。我凭什么认？凭什么担当？场长把柳芳调走了，没公开处理我，可是让我要老老实实改造，我又不能说孩子是别人的，我还是要保护柳芳的名誉，自己背黑锅是罪有应得。我有个同学叫林海鸥，是央视的编剧，她说可以写成剧本，我说那你要把孩子写成谁的？她说这是她的事，但是剧名不能叫《18岁的草垛子》，怕小屏会追究著作权，说不定那个＂在陋巷＂还会追究标题权。我说那算了吧，按我老婆那性子，说不定还要告她的侵犯名誉权呢。林海鸥听了反倒哈哈大笑：“告我才好呢！就怕没人炒作呢！准比《孽债》还火！”。嗐，真乱! 下面是我对王天明说的话；想不到以往那么多年你是矢口否认，今天却又那么大胆直白。虽说大家已到耳顺之年，看透了社会生活，看穿了人生百态！但也不至于不知道什么叫真诚什么叫正直。是你的内心越来越强大了呢？还是压根不懂内疚！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是初恋，有山盟海誓的真心，还有你说的快乐情感。你怎么会认为柳芳的孩子不是你的？事情最后竟然变成了你为她背了黑锅，成了男子汉英雄！真是要把我气疯了，世上会有你这样的负心郎不说，还会给自己找理由。 毫无疑问，你们的事情是你们自己最清楚。我写小说时候，的确脑子里不光有你，还有其他你也认识的人。他的对象还不如你那柳芳呢，那干柴遇到烈火的爱情结果是以她的自杀结束！咱们都是知青心里都有数。在我们的那个年代里，大多数人都是长期压抑着自己感情的需要，几乎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人家＂在陋巷＂在农村的那么多年里连和女人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是和女生拉拉手，就连这个谁都知道的草垛子恋爱角落，他即使写了上百篇农场各种生活的场景，对这个话题却是几番的拿起落下，最后依旧不好意思写出来呀。 哪像你这样人做了还会换着样的说。你那时年幼不成熟，所以才会出了这码事情。咱们那会儿，随着上大学和招工回城修成正果的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尤其是老高中的那批人都是一直不敢和异性接触，他们的内心和肉体都在一种煎熬中，因为他们都不想就此影响自己前途就怕落户在农村。旦凡遇上这种事再碰上对方不承认或者提前分了手出现后果基本就是没有活路。柳芳就是在你提出分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是她发现了你的缺点她不能容忍后才不肯说出自己的爱情。你怎么在这里还好意思说她的怀孕日子不对啊？！她的人品有目共睹，你和她交往这么长时间还能瞎诌？可见你多么不地道啊，让我更加知道了什么叫小人！ “坦率地说，一个18岁的男孩，青春冲动胜于理性之爱，又有对于性爱的羞耻，其工人阶级的文化水准也谈不上，男女生理常识更缺失，结果如何害了一个女孩，你当时不可能想太多、也无法应付的。 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孩，只是需要温情，被人呵护，如何受了男孩的害，柳芳自己也是想不清楚、也无法承担的。 有些事情看上去仿佛是个人的错误，个人理应为所有的结果担负责任，受到谴责，但深思下去，我们非理性、非人性的疯狂时代，将多少正常的生命按愚昧的方式给予抛弃、压抑、打击与羞辱，正是昆德拉所言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这才是根本上的原因。 想起关于宗教的一个衡量标准：尊重生命的是正教，毁灭生命的是邪教。从这个立场上来说，我们那时的社会近似于邪教”（网友凡子的话，她可是一个年轻的艺术评论家哦）。所以我想都到这个年龄上了应该正确的了解对待以往发生的不幸才对。 在文章中我不写爱情细节是因为我这里的男性朋友清心寡欲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有这种欣赏习惯，但凡自己能想象的出来的性爱情景如不是作品特别需要，我也是不喜欢去描述。而且在多数女性眼里这又不属于值得称道的欣赏乐趣，那是属于像吃的东西只讲究美味和营养，当然是自我感知和精神层面上。 你需要翻书查日子的那种女生在我知青整个生活阶段还真没有看见过，但是后期比较粗野的个别女生她们不但光明正大的让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谁，还会领到宿舍里来点伤风败俗的事情，呵呵。 2012-02-07
此文受老友＂在陋巷＂启发，他藏了好长时间这个题目的素材直到最后依然不好意思写出来，呵呵。可见我们那时候大多数正派的男人是多腼腆啊！我就拿了他的题目想到了身边的事情，写出一篇后面还有两篇不同年龄的草垛故事，事情是比比皆是但内容情节得构思想象，哈哈哈，也够难为我自己的了。在此谢谢＂在陋巷＂老师的害羞与大方。
| |
|